第454章 皮亚琴察会战（三）

和格纳洛朝夕相处了四年、甚至有时还同吃同睡的波伊马很通解人意似的发出“唏呖呖”的听声，然后它再一次提升了奔跑的速度，而坐在马背上的他依旧感觉平稳，这得益于四年来从未中断的重骑兵训练。

可惜，自出兵以来，遵照马克西姆斯国王的命令，他们重骑兵一直被隐藏，现在才终于到了该他们显示威力的时候！
像其他队友一样，在如雷的蹄声中格纳洛放下了扛着的长矛，上半身前倾，左手抓紧马缰，右手握紧矛柄，臂膀和腋窝夹紧矛杆后端，长长的矛头从马脖上方的左侧伸出，稳稳地对准了前方的敌人。

……八米……七米……六米……五米……四米……三米……

“咣！”一声震响，格纳洛就像以往千百次训练时那样矛头精准的戳中了敌人护在身前的大盾。

战马+格纳洛+一身的盔甲，足有上千斤的重量，经过全力奔驰之后形成的惊人动能经过长矛传递到大盾之上，波斯图穆斯立时感到一股强劲无匹的力量喷涌过来，哪怕他已经半蹲身子、牢牢站在地上，哪怕身后的队友顶住他的腰背、给予他力量支撑，但都不起一点作用。

他惨叫一声，被不由自主的推飞了出去，撞在了身后的队友身上，依旧不能抵消这股强大的冲力，反而将他们都带倒在地。

凯撒坚信跟随自己多年的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同时也为了让自己有充裕的预备兵力，以便在跟尼克斯军队这么有实力的敌人进行长时间鏖战时有更多的生力军进行轮换作战，从而获得最后的胜利，他在第一线的阵列中虽然都派上了最精锐的士兵，但其厚度只有四列。

因此，格纳洛的一个冲锋就让挡前面前的盾阵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力是相互作用的。

当这股强劲的力量撞飞波斯图穆斯的时候，它也同时反震回来，不过尼克斯武器工坊特制着这种重骑兵长矛、其矛杆是纤细易脆的苹果木所制，因承受不住剧烈冲击而瞬间断裂，使得这股强力没有完全传递到格纳洛身上。

早有防备的格纳洛很快稳住身形，从马鞍上抽出另一件武器——长柄铁锤。

该铁锤有一米多长的铁制锤杆，锤头呈椭圆形，并有蒺藜附着其上，总重三斤多。

当格拉诺拿起铁锤的时候，胯下战马已经冲进了缺口，随即身下传来惨叫声，那是马蹄踏中了倒地的敌人。

格拉诺紧张的注视着地面，小心的操控着战马，以防止战马被绊倒了，因为他已经听到旁边传来马匹的悲鸣声。

可能由于尼克斯重骑兵冲阵速度太快，让罗马重步兵猝不及防，因此格纳洛未受阻拦的顺利穿透了罗马的第一线军阵。

但格纳洛根本来不及喘息放松，因为前方不远处就是第二线的罗马阵列，他事先都学习过。

真正考验的时候到了！……格纳洛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冲破敌阵后的亢奋，他双腿猛的一夹马腹，嘴里喊道：“弗莉娅（战马名），加油，看你的啦！”

战马再次以“唏呖呖”作为回应，随后低下硕长的脖颈，继续向前猛冲。

格纳洛也向前俯身，将整个上半身贴紧马背，同时左手抓紧高桥马鞍上的铁制拉手，以防止自己遭重击而落马，因为他看到了前方的敌人纷纷做出了投掷的动作。

随着一声声怒吼，几百支标枪飞掷而出，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很少落空，不是刺中战马，就是投中骑手，惨叫声、马鸣声响成一片，但除非战马和骑手受了致命伤、无法前进，否则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凭借着厚实的盔甲会强忍伤痛继续冲锋。

一根标枪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格纳洛的头盔，导致他一阵晕眩，险些落马。

当他好不容易重新恢复骑姿，敌人已在面前。

他咬了咬牙，脚后跟踢向马腹，镶在靴子上的马刺顿时扎进了马肉里。

疼痛刺激着战马，让它面对盾墙却发狂猛冲。

与此同时，格纳洛强忍头痛，直起身子，挥出手中的铁锤，砸向大盾后方的罗马士兵。

就在那名罗马士兵下意识闪躲的时候，战马已经撞了上来，就像是巨石砸向了水面，与它相撞的两名罗马士兵飞溅出去，撞倒身后的多名战友。

战马碾进敌阵，直愣愣的向前闯。

受到剧烈颠簸的格纳洛左手死命的攥紧马鞍拉手，用手不停挥动铁锤，砸向试图围拢过来的敌人……
短短的几十秒却仿佛一个季度那么漫长……终于战马停止了嘶鸣，速度恢复了正常，前方一片光亮、绿草如茵。

我杀穿了罗马人的第二线军阵！……格纳洛的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但他环顾周围，却发现只有零零落落的二十几骑战友完整无缺的相伴左右。

有近四分之三的战友陷落在敌阵之中……当格纳洛看到一匹失去骑手的战马在冲出敌阵之后、不时回头发出悲鸣时，心中一片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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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图穆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很幸运没有被战马踩中，但后背疼痛异常，左眼沾上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视野模糊不清。

他伸手一抹，发现是白色的膏状物，有着一股刺激性的腥味。

这是脑浆！……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波斯图穆斯心中一凛，下意识环顾四周：原本排列紧密的军阵已经消失不见，遍地都是躺着的队友，鲜血流淌、哀嚎声声……

波斯图穆斯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想要将一名捂着流血的肚子、正挣扎着起身的士兵扶起来，耳光再次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他茫然回首，只见又一排钢铁骑兵快速冲来。

“蓬！”他来不及闪躲，再次遭受重撞，像个破布袋一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二列尼克斯重骑兵未受任何损失的通过豁口，手持长矛向第二线的罗马军阵发起冲锋。

第二线的罗马士兵们刚刚遭受重骑兵冲击，阵列已经变得紊乱，根本来不及重整阵型，尼克斯重骑兵就像飓风一样狂飙而过，在一片惨叫声之后站立者已经所剩无几。

邻近的第二线罗马士兵见此情形，在队官们的带领下从两侧飞速赶来，想要封堵缺口。

然而，第三列尼克斯重骑兵又一次如咆哮的山洪冲向这些匆匆赶到、来不及列阵的罗马士兵……

当双方军队已经全面接战的时候，三百名尼克斯重骑兵也完成了冲锋，在罗马中路密集的军阵上硬生生的凿开了近百米的缺口，留下了一地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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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父王！我们的重骑兵冲锋已经在罗马人的军阵上打开了缺口！阿克果大队长已经率领第一大队士兵冲过缺口，向其纵深挺进！”

甘德利库西兴奋得手舞足蹈，还趁机提出自己的建议：“我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应该将作为预备的第五军团也全部派上去，集中全力压过去，一鼓作气的击垮罗马人的中路，这样就能赢得整个会战的胜利！”

之前马克西姆斯欣然批准了甘德利库西要去近距离观察尼克斯重骑兵冲锋效果的要求，现在听了儿子的这番话，他虽然微微皱眉，但没有作出回应，而是看向佩科特。

如果是一名普通参谋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冒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佩科特肯定要对他狠狠训斥，但甘德利库西毕竟身份特殊，所以他尽量语气和缓的解释道：“敌人军阵的缺口只有百米宽，对于一个军团来说还是太过狭窄，如果都压上去，人员过于密集，反而难以发挥士兵们的战斗力，白白浪费了人力，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做。不过——”

佩科特话锋一转：“我们的重骑兵进攻如此顺利，创造出这么好的战机，我们也不能错过，我的想法是……可以让第五军团的第一、第二、第三大队跟随在阿克果大队的后面，保护好他们的后方和侧翼，随时为他们提供支援。

而第四、五、六三个大队则在缺口处列阵等待，一旦前方进攻顺利，这三个大队就可以从缺口两侧迂回进攻敌人的侧翼……我想到那时候敌人的中路必然会崩溃。”

佩克特后面的话显然是说给马克西姆斯听的，马克西姆斯稍作沉吟，说道：“罗马军阵中路的后方有什么样的布置，我们还不清楚，但凯撒如此精明，和我们作战不可能不留预备队，接下来恐怕还得有一番激战，就看铁甲兵的表现了……嗯，就按照你刚才的想法，去下达命令吧。”

“是，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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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凯撒战前的命令，第十三军团第一、第二、第三三个大队作为预备队，列阵于中路军阵的后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