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回 耳光
今晚陆夫人也过来了,她一直致力于和温家还有祝璞玉搞好关系,如此重要的场合自然不会错过。
周清梵看到陆夫人走到祝璞玉和温敬斯面前跟两人说话,听见了她对温敬斯的“关心”,忽然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跟陆衍行说过这种话。
做母子做到这个份儿上,属实是令人唏嘘。
周清梵有些累了,给祝璞玉发条微信之后,便先去了楼上的休息室休息。
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当初在陆家是没得选必须参加,如今有了自主权,也不会勉强自已去进行这种无用的社交。
如今祝璞玉和温敬斯算是苦尽甘来了,她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已以后的安排了。
祝璞玉上周跟她聊过关于当年药物实验的那个案子。
祝璞玉说,如果她想重新启动的话,可以给她做投资——恒通旗下正好也有生物科技的相关产业,而且背后有耐德支持,只要她想,组建实验团队是分分钟的事情。
周清梵是心动的,但她并没有马上答应祝璞玉,只是跟她说需要再考虑一下。
原因很简单。
这么多年没做过实验开发项目了,她对自已没什么信心和底气,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她已经荒废太多年了。
从计划跟陆巡止结婚、离开实验室之后,她就没有再踏进去过。
她时常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问自已值不值得,但那个答案已经没意义了。
重新开始是需要勇气的。
周清梵坐在沙发上,回想起自已读书时的愿望和计划,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那就试一试吧。
总好过一辈子都无所事事。
她的档案空了这么多年,要出去找工作也很难了。
周清梵正思考着这件事情,忽然听见了刷房卡的声音,她以为祝璞玉或者是尤杏过来找她了,便回头朝门看了过去。
看到陆衍行的身影时,周清梵整个人僵住了,大脑空白了几秒。
他过来做什么?
今天现场媒体很多,陆夫人也在楼下,万一被人看到——
周清梵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起身往门外走。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陆衍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到走廊的墙壁上,身体压了上去。
周清梵脑子里那根弦瞬间绷紧,“你疯了吗,快放开,会有人过来的。”
陆衍行不仅不松手,还按得更用力了,他低头凑近她,几乎要贴上她的唇,“我本来就是疯子,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他的声音沙哑,乍一听透着几分颓废,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但周清梵已经没有功夫去分析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因为他说完就低头吻了上来。
陆衍行的吻比之前还要夸张,短短几秒,周清梵已经感觉到缺氧。
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了。
周清梵不知道陆衍行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这么做,难道是和路微离婚了,无处发泄,所以忽然想起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周清梵觉得有些生气,她抬起手推着陆衍行的肩膀挣扎。
可惜她的力气从来都无法与他匹敌,这点她在很早以前就清晰地认识到了。
……
周清梵怎么都没想到,今晚的这场纠缠,竟然是以陆夫人的出现终止的。
周清梵第一次听见陆夫人喊陆衍行的全名,也是第一次见她风度全无的模样。
周清梵大脑空白一片,直到被陆衍行推回房间关上门,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然后也意识到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清梵攥紧拳头,身体发冷。
她以为,伴随着她离开陆家,和陆衍行的这段关系也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至少陆夫人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孰料,最后竟然是以这样荒谬且戏剧性的方式,被她亲眼撞破了。
而陆衍行在被陆夫人撞破之后都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又吻了一会儿。
他恐怕是真的疯了。
周清梵听见外面传来“啪”的一声,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酒店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一般分贝的动静是传不进来的。
可这一下,却听得格外清晰。
可想而知,陆夫人的耳光打得有多用力。
周清梵握紧了门把,指尖冰凉且僵硬。
她想,如果她这个时候出去的话,陆夫人应该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个耳光。
——
这场闹剧最后以温敬斯和祝璞玉的到来收场。
陆夫人看到他们两人过来之后,稍稍恢复了理智,对陆衍行丢下一句“晚上回老宅”,便转身离开了。
祝璞玉看了一眼陆衍行脸上的巴掌印,再看看紧闭着的客房门,当即便猜到了陆夫人如此愤怒的原因。
“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祝璞玉冷声质问他。
陆衍行没有接话。
温敬斯看向祝璞玉,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有了温敬斯这一下,祝璞玉才转身进了房间,没有继续质问陆衍行。
祝璞玉进来的时候,周清梵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她的脸色有些白,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担心。
祝璞玉看破不点破,关上门之后先问她:“陆夫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刚刚陆衍行被扇了耳光,足以证明陆夫人是被气得失态了,对周清梵想必也不会客气。
周清梵摇摇头,“他把我推进来了。”
祝璞玉听见这个回答之后松了一口气,“还算他有点儿担当。”
周清梵沉默了几秒后,又开口询问了几句陆衍行的情况。
祝璞玉把刚刚看见的场景描述了一番,说完之后,她又跟了一句:“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他没机会骚扰你了。”
周清梵听见这句话,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什么叫做“没机会”了?
没等周清梵问,祝璞玉接下来的话已经解答了她的疑惑:“他要离开陆家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
宴会散场是十点。
陆衍行让林澈先回去了,自已一个人驱车朝陆家老宅的方向开了过去。
车停在院子里是十点四十,彼时,陆夫人已经坐在客厅里等了他二十多分钟了。
陆衍行进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陆夫人一个人在。
她大约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支开了所有的佣人。
陆衍行关上门,走到陆夫人对面的单人沙发前坐了下来,迎上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