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对不起
神韵森林，百妖村外。
夜色如墨，只有微弱的星光点缀着这片寂静的森林。
叶言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前方笼罩整个村子的结界，眉头微微一皱。
“嗯”
他轻声呢喃，似乎感受到了这结界中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是封魔七圣结界】
暴食惊讶的声音，在叶言脑中响起。
【可以允许设下结界之人选定的人进出，但这结界允许的也太多了吧！】
叶言沉默片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总感觉这结界之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息息相关。
他迈步上前，神色从容而坚定。对于这结界，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畏惧或犹豫。
毕竟，在“誓约”的权能下，一切的结界都如同纸糊般脆弱不堪。
当叶言走入结界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一个血腥的屠宰场。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景象。
哥布林幕的眼睛被挖空，内脏被掏空，双手双脚被砍掉，悬挂在村口上。
一个血红魔法阵在他身下浮现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他生命最后的挣扎。
而在哥布林幕的身边，还摆放着一个头颅。
那是哥布林幕身边的小孩——小秋的头。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痛苦的表情，仿佛生前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折磨。
身体却不知道在哪里，只剩下这孤伶伶的头颅，在夜风中摇曳着。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哥布林幕的声音颤抖而空洞，不断地重复着道歉的话语，仿佛这句话成了它唯一的救命稻草。
它的双眼深陷，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叶言缓缓走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他看着眼前的哥布林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问道：
“是谁”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哥布林幕那不断重复的“对不起”。
这声音在空旷的村落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和诡异。
“主人，他们的灵魂已经残缺不全了。”
暴食的声音在叶言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暴食，能恢复吗”
暴食沉默了片刻，说道。
“主人，它已经死了，之所以还能有一口气，是那魔法阵拘束着它的灵魂。”
“而且，这些灵魂已经破碎到无法修复的地步了。”
暴食没有说的是。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只不过叶言此刻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叶言也不在，多说下去。
叶言也不再多说，他此刻的愤怒已经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他的身上开始溢出一丝丝红雾，那红雾的浓度令人咋舌，仿佛连空间都被其扭曲，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进去。
他的眼神冰冷如霜，一步一步地向着村子走去。
村子内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仿佛人间地狱。
地面被鲜血染红，一具具女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者被悬挂在木屋的屋檐下，或者被摆成各种诡异的物件。
她们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但是身下都有一个血红的魔法阵，禁锢着她们破碎的灵魂。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异口同声的呢喃声在村子里回荡，凄惨、哀求、抱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这些声音都是从那些死状奇惨的女子口中传出的，仿佛她们的灵魂在哭泣，在向世人诉说着她们的遭遇。
叶言越听越生气。
他想起了之前向哥布林将军仁炫耀时的自豪心情，现在却只剩下愤怒和悔恨。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玩具的小孩，第一次得到了母亲送的玩具，然后兴高采烈地向别人炫耀。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欣赏，那个玩具就被人狠狠地摧毁了。
但是，除了愤怒之外，叶言还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中涌动。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心情，只知道这种心情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受。
他缓缓地走过每一具尸体，看着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叶言的视线落在那，哪怕失去双眼，四肢也依旧美丽的红颜上。
尽管失去四周，她也一如既往，在保护他人。
红颜的身后，是那小秋的下半体。
他忽然想起两人之间的对话。
。。。
“我们的意思便是君主大人的意思”
“哪怕我带一群哥布林进来。霸占你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村子”
“要是这是君主大人的话”
“你们比我还像机器”
听到叶言的话，红颜抬眸不解。
“机器”
。。。
“现在的她，不再是机器了。”
“但”
叶言擦了擦眼角。
“我呢”
他看着手，并未有泪珠。
尽管，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也没有流泪。
他果然一如既往，从未改变过，兵器的事实。
【小言，你真是妈妈引以为傲的作品，最完美的杀人兵器啊！】
回想起了前世妈妈的这句话，叶言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句话，像是一道诅咒，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海，一片雪白，如同妈妈那美丽的雪白发丝。
而在这片雪白之中，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红。
他皱了皱眉，缓缓走近。
走进一看，是那在这种，奢求着能活下去的少女，萨拉丝。
她的四肢被残忍地斩断，眼睛被挖空，空洞的眼眶里插着两朵鲜。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和无助。
而在她的身下，依旧是那足以困住灵魂的血色魔法阵。
“是，是君主大人吗”
萨拉丝张了张那干枯的嘴，声音微弱而颤抖。
叶言点了点头，“是。”
他的声音冰冷而机械，仿佛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情感。
“对不起啊！”
萨拉丝突然道歉，让叶言微微一愣。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只有几面之缘的少女，会对他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忍不住问道，声音依旧冰冷。
“这一路上，为什么，你们都在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