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都是我不好

水碧不知道昨日婚宴上发生的事情,于是她一五一十将李喜玥的病症说了。

顾祁宁一听就坐不住了,“莫急,我现在就更衣,你跟着我先随我进趟皇宫去请太医,然后我与你还有太医一同前往韩国公府。”

“多谢长公主,多谢长公主!”水碧十分感激的看着顾祁宁,往地上‘邦邦邦’磕了好几个响头。

顾玄凌眼神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他捏紧拳头跑了出去。

顾祁宁动作非常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带着太医和水碧来到了韩国公府。

顾祁宁也不是第一次来闺蜜娘家给她撑腰了,韩国公府众人看见长公主的座驾,一个二个的倒也十分乖觉,立马做出乖顺模样,任凭长公主差遣。

太医把完脉脸色就有些沉重。

顾祁宁一副主人的模样,对他道,“不管什么病症,你尽管跟我说,只要能治好,要用多名贵的药材我全包了。”

太医赶忙道,“长公主莫要担心,倒不是很严重的病症,只是李大娘子她早先受过很严重的精神伤害,许是曾经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导致她内心深处一直有非常恐慌的东西。前些日子没有显露出来,是因为她这个人很坚强,硬生生将那些情绪给咽了下来,可是不知道是什么诱因,突然将她那些恐惧和惊慌又引了出来,才导致突发急症。现在我就让人扎针,能够确保她醒过来,正常进食,后面的药我会慢慢为她调配。虽然好过来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总归是会好起来的。”

下面人按部就班去抓药,煎煮。

太医用细细的银针在李喜玥头上几个穴位轻轻捻进去。

“嗯……”李喜玥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喜玥,是我,放心吧我在呢,不会有事了。”顾祈宁握住她冰凉的手。

李喜玥眼神还是混沌的。

但听见顾祈宁的声音,她眼中竟然流下两行清泪。

“回家……回家……”

声音太细微,顾祈宁没听清,把耳朵凑到她唇边:“你再说一遍,我听着呢。”

“回家,我要回家……”

听见闺蜜虚弱的声音,顾祈宁眼眶一下就红了:“这就是家,喜玥,这就是你家呀。”

“不是的,这不是我的家,不是!”李喜玥哽咽着,也不知是清醒还是糊涂。

顾祈宁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她这是烧糊涂了,内心深处极为厌恶韩国公府这个地方。

“喜玥,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李家,你回娘家住几天,好不好?”

李喜玥听见‘李家’二字,美眸空洞地望着床帐,好像很陌生的样子。半晌,才淡淡道:“那也不是我家,我没有家,我没有家的……”

顾祈宁一怔,随即眼泪流出来。

“喜玥!我可怜的喜玥……”

顾祈宁狠狠抱住李喜玥,眼泪哗啦啦流淌。

一旁的丫鬟们都伤心地垂下眼睫。

许是女子命运总是这般悲惨,不论身份多么尊贵,都有共同的悲哀。

顾祈宁真的快替李喜玥委屈死了。

父母不和,母亲命苦早逝,父亲为了权势将她嫁入这样一户人家里。婆家一个个全都在算计她,用她的能力,算计她的本领,却又不拿她当个人看。

丈夫更像是死人一个,要本事没本事,要感情没感情。在外头花天酒地不说,还弄了外室孕肚进门气得她落下病根。

本以为她真的已经坚强到可以自己咽下这一切,没想到她也都是在强忍。

喜玥,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傍晚,顾祈宁是哭着回去的。

她是真的想把李喜玥从那个火坑当中拉出来。可这个时代,哪怕是天家公主,郡主,想要和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否则她也不会梗着脖子不肯嫁人了。

就看明阳郡主当初与李炫那个混蛋和离,花了多少的时间,又费了多少的功夫。

更别说李喜玥这样寒门出身的女子了。

“公主,平南王在会客厅等着呢。”

丫鬟过来通报,顾祁宁将自己暂时从愤怒悲伤的情绪中拔出来。

是了,今天还有没解决的事情呢。

匆匆来到会客厅,顾祁宁劈头盖脸就问道,“我是真心拿你当兄长,今日才答应你去好好劝说的,可你竟将她气成这样,引发病根,你让我怎么办?”

今儿一大早,顾玄凌就上门求见了,说的正是昨日与李喜玥发生矛盾一事。

他说自己言语唐突了李喜玥,希望顾祈宁能找个由头组局,他好把误会解开。

顾祈宁刚应下,水碧就冲进来了,顾祈宁才知道李喜玥竟然被他吓得生了病。

眼下,面对顾玄凌的时候顾祈宁是带着气的。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自顾自捅开了这张窗户纸:“我又不瞎,自然是能看出来玄凌哥你对她的心思。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若是真的有机会我也希望你的愿望能达成。可现在情况诡谲复杂,她能不能从韩家脱身都不好说,更别说现在又与你产生了矛盾,你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办?”

是了,顾祈宁早就知道顾玄凌对李喜玥的心思了。

他本不该搅进江南那趟浑水中,但是崇安郡王府与韩国公府同气连枝,若要松动韩国公府,就得尽快拔出崇安郡王府这颗钉子。

他向嘉元帝请命,亲自督办江南受贿一案。

如今证据齐全,过了年皇上就要发落,到时候韩国公府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顾玄凌的计划,便是趁乱浑水摸鱼,将李喜玥与韩家脱离。

顾玄凌哑着嗓子:“还是我太愚钝,动作太慢。她受了那样的委屈,我本想着要连根拔起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所以便要迂回行动,先从江南那便动手。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考虑到她当时收到的那些伤害是需要即刻宣泄出去的。她就这样委屈憋闷了这么久,是我考虑不周,昨儿伤了她……”

顾祈宁狠狠叹了口气。

按理说男女间有些简单的交流也没什么,昨天顾玄凌说的那些话真算不上逾矩。只是李喜玥内心创伤没有抚平,一旦与男子接触便容易应激。

全都怪那害人的韩国公府!

顾祈宁沉默半晌。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