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王肇榜上有名
不用想，肯定是韩国公爷。
裴瑾尬笑两声，转过身来向韩国公爷作揖，摆足了小辈该有的姿态。
“国公爷好，这一大早的后生前来叨扰实在是十失分寸，但事关二小姐清誉，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进去与您好好谈一谈吧。”
韩国公爷眯起眼睛。
裴瑾今天来就是上门替父挨骂的，双方都很清楚。
但韩国公爷这股气可没这么好消。
他冷冰冰的勾了一下唇角，直直盯着眼前一副卑微模样的裴瑾，表情似笑非笑。
“我与你一个晚辈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事情，那老东西呢，他怎么不亲自上门来？”
裴瑾拿出提前想好的借口，“父亲这几天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所以也没有上朝。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我与二小姐的事情，便赶忙催促着叫我亲自上门来向您道歉，并且想要详细的谈一下后面的事情。”
韩国公爷冷哼。
“你跟我家女儿有什么好谈的？走走走！”
裴瑾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他叹了口气，“国公爷，那您说究竟要怎么样才愿意继续谈这件事？自打上回在朝堂上争执，已经有七日了。我是男子，皮糙肉厚的，外头这么议论也伤不到我。可二小姐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我们家怎么愿意看着她被人议论呢？国公爷，后生是诚心想娶二小姐的，您就算为了她考虑，就让我进去，咱们好好谈谈吧。”
韩国公爷深吸一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家女儿有意的？”
“……”裴瑾沉默了。
什么时候有意的？他对韩云霭哪来的情意啊！
俩人年龄差了这么多，他先前有妻又有子，怎么会注意到韩云霭。后来他成了鳏夫，也没研究过再娶的事。
曾经在宴会上的确与韩云霭有过一面之缘，可男女有别，他也没多看两眼。
再退一万步说，韩云霭又没有多么出众的容貌，与贵女们混在一起又总是有些尖酸刻薄的样子，他很不愿意沾染这些骄矜的女人。
又怎么会对她有意呢？
可……
韩国公爷问到他头上，仿佛是撕开了一个口子，愿意听听他对韩云霭的真实想法，是否喜爱她。
这要是答不好，很可能就再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到底是做过女婿的人，裴瑾还是很有一套标准答案的。
“实不相瞒，我比二小姐大这么多岁，我也是要脸面的人，自然是不能对她产生逾矩的念头。可半年前我在庙会曾与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二小姐没有看见我，但我却见到了她。从前只知道二小姐身份贵重，是您疼爱的唯一的女儿，却不曾想她出落的如此大方得体，优雅美丽。本是我不该肖想，但母亲察觉出我的心思，便一直想促成我的心愿。如今闹成这样不是我本意，可二小姐既然没有心悦之人，不如就给我一个机会，晚辈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给二小姐一个依靠。”
韩国公爷看着他，也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早就看上韩云霭了。
做父亲的，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些动容。
心中虽有松动，但不能表露出来。
韩国公爷还是冷冰冰的语气：“让你父亲亲自跟我谈。”
说罢，便走了。
裴瑾赶忙俯身行礼，心中狠松了口气。
看样子韩国公府是松口了，那么便可以徐徐图之。
……
秋闱放榜这日，灰沉许久的天空难得晴朗，阳光和煦，冬日里也不觉寒冷。
一大早，贡院门口人头攒动，考生，书生，百姓，看热闹的，都等着揭榜呢。
更有等着‘榜下捉婿’的，早早盯紧了，就等着哪家的穷书生上榜，立马就将人绑了抢回去。
此刻，秦大将军府。
秦家都是武将，没人科考，这样重大的日子也不关心，一家人围着餐桌用餐呢。
秦可馨看着碗里的饭菜，眼睛发直。
这时，一个小厮喘着粗气站到门外。
“将军，夫人，外头放榜了！”
他这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了过来。毕竟大家也不是真的就当这次放榜是无事发生。
秦大将军，赵夫人，还有两位小将军，心里都是有些惦记的。毕竟秦可馨之前跟王肇有过婚约，就算这两个人如今没有什么关系了，也难免想要看看他考得如何。
秦大将军脾气硬，也别扭，当即便皱起眉，宽宽的国字脸上写
满了暴躁。
“放不放榜的，你回来与我们说什么？我家难道有人科考吗？”
小厮尴尬的笑了笑，眼珠子滴溜溜转，偷摸摸的往赵夫人那里看去。
其实今天是赵夫人让他去看榜的。
若是王肇榜上有名，便回来通报，若是榜上无名便不用来说了。
赵夫人适时放下筷子，轻咳一声，“将军，既然他都都看了，便说说吧，这次秋闱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了赵夫人这个台阶，秦大将军也不那么执拗，只冷着脸不说话。
赵夫人看着他：“你说吧。”
得令后，小厮抬起头，语气难掩兴奋，“王家独子王肇，考了个会元！”
“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
秦家人全都震惊了，没有想到曾经那个跟秦可馨退了婚的王肇竟然考了个会元！
第一名啊！
王肇这个人看着有些呆呆的，一副学痴的模样，本以为他不是那种很灵活变通的人，没想到在学问上还真是十分精进！
中了会元，如果不是在殿试的时候犯了弥天大错，必定是能过的，并且有很大的可能考上状元！
就连十分讨厌王肇的秦大将军此刻都愣住了！
会元啊，这是什么概念！
秦可馨心里都乐开花了，但是她又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赶紧抿住唇，微微垂下头来。
赵夫人撇了她一眼，虽然眼睛中没有表露出赞同的意思，但唇角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
这怎么不算她女儿会挑男人呢？
全家都不吱声了，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秦大将军，好像在等他开口。
秦大将军也迷茫了，想到前几日自己亲手将那小子丢在郊外的大雪中，不由得双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