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培育计划、贺礼(大章 )
又从新年伊始的拜年,走亲访友,讲到正月十五的挂花灯,猜灯谜,放烟花,正月十六的出门游玩,又讲到二月二,清明,端午这种传统节日。
话匣子一旦打开,从来都是关不住的。
尤其皇后母女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连这个去边关实际生活过一段时日的范静兰,在重新听到一些民俗风土时,仍旧也是兴趣满满。
偶尔的问询和解答,增加了互动,降低了夏明月在讲述时的乏味,更使得她越发有劲头去讲这些事情。
这一讲,便是到了日头西沉之时。
尽管三人再如何依依不舍,夏明月也到了不得不出宫归家的时候。
萧羽菲拉着夏明月不撒手,更是道,“夏姐姐何时才有机会再入宫来?”
“后日便是除夕,除夕夜宴,安宁乡主会再入宫的。”皇后笑道。
“可除夕夜宴,入宫赴宴之人颇多,座位更是按照等级来安排,即便刻意交代能够离的颇近,只怕宴席之上也不能太过于随意。”
萧羽菲拧起了眉头,“怕是要等到年后才行了。”
而年后,也不知道夏明月还能在京城待上多久,到时候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忙,入宫方不方便。
她倒是有想过去夏明月家中做客,又怕父皇母后不允……
颇为愁人!
“那不如……”范静兰道,“小五你到时候来我家中,而我请了夏姐姐来范家做客,咱们便又能在一块说话了嘛。”
“这主意好!”萧羽菲乐得拍起了手掌,“就这般定吧,母后以为如何?”
皇后,“……”
知道萧羽菲去旁处不行,去范家做客,他们必定会允准,所以才出了这么个主意,这小聪明还真是用不完。
“你们都有了主意,我若是不许,岂非扫了你们的兴,被你们记恨不成?”皇后笑道,“只是还得劳累夏娘子跑上一趟。”
“皇后娘娘客气了。”夏明月道,“五公主活泼,范娘子率真,妾与她们一见如故,能在一起说话聊天,求之不得。”
这话说的是心里话。
萧羽菲也好,范静兰也罢,皆是性格直爽,为人真诚之人,又不讲究什么地位高低,与她们两个人相处,十分舒适自然。
见夏明月如此说,皇后心中也安定,只安排人送夏明月出宫。
到宫门口时,陆启言和夏云集在等候。
“难不成,你们也是刚刚出来?”夏明月笑问。
“比你早了一会儿,便在这里等上一等。”陆启言笑道。
夏云集摸了摸鼻子。
的确只是一会儿,不过只有一个多时辰而已。
“姐姐,姐夫升为副厢指挥使,更得了定远侯的爵位,可承袭三代,我则是正式任命为白虎军军指挥使,更得了神虎将军的称号,除此以外,更有黄金,布匹,良田等赏赐呢。”
夏云集乐得眉开眼笑,“我听说太后下了懿旨,封姐姐为安乐乡主,这些东西,应该也都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赏赐吧,那今日咱们算不算是一家三口同喜呢?”
“自然是算的。”夏明月笑得眉眼弯弯。
一家三口,同时受到嘉奖和封赏,这在大周国并不多见,只怕是过了今日之后,他们家便要受整个京城瞩目。
更难得的是,皇帝赏赐了陆启言和夏云集几百亩的良田,而这些良田,皆是距离长洲府城不远,方便管理。
这样一来,产业增多,可以好好规划一下种植种类。
良田,土地平整肥沃,且水井或者水源能够基本满足需求,属于无论种什么都能顺利生长,容易取得丰盛的田地。
这样的田地,不拘种些什么,到收获之时的成就感皆会十足。
长洲府城附近日照充足,可以种些西瓜,甜度必定会超出其他地方出产的,种些棉花,再引进一下江浙等地的纺织技术,不但能够实现从源头到最终售卖的盈利,更是能够解决许多人的就业,会成为除酿醋作坊,五福作坊以外,另外一个解决流民就业的大型作坊。
而说起这种棉花来了,此时许多棉花种植,在春日播种的时候,皆是将棉籽直接播种在田地里面,这样的棉花出苗率并不算高,补种不但会更多使用棉花种子,引起一定的浪费,更会耽误棉花苗的生长时间,最终影响最终的产量。
不如采用现代社会种植棉花时使用的育苗法,先建立小型温室,拿棉花种子来育苗,再将育出来的苗栽种到土地里面去即可。
棉花苗生长能力要比棉花种子强大许多,可以确保棉花的成活率及生长周期,提升产量!
夏明月越想越觉得这
法子可行,越发兴致勃勃地盘算着这六百亩的良田先划分多少出来尝试着种棉花。
而春日三月底便要种植棉花,此时得尽快地将棉花苗给培育出来才行。
说干就干!
夏明月在路上便让陆启言帮她采买一些今年新收上来的棉花中的棉花籽。
“虽说不日就要过年,但若是去农家专门找寻,买上一些的话应该不是难事。”
不过就是多花上一些银钱的问题。
而他们现在得了许多的赏赐,银钱什么的,不是问题!
此时“财大气粗”的夏云集也用力点了点头,“没错,此事便包在我身上了!”
“不过姐姐你需得先告诉我,这棉花籽是要用来做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棉花籽也能吃,这般稀罕的东西,肯定是稀罕的做法,是不是做出来后特别好吃?”
夏明月,“……”
伸手在夏云集的脑门正中央弹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脑瓜崩,夏明月没好气道,“有时候还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瓜子,想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竟是这般贪吃,而且还随时随地都想着吃着?”
“棉花籽不是吃的,是我准备拿了来当棉花种子,尝试一下育苗法,看一看能不能提升一下棉花的产量,若是棉花丰收,便尝试开个织布作坊,又能赚钱又能多用人做活,让没活计的人也多赚钱,岂不是好?”
“的确不错。”夏云集连连点头,更道,“也难怪太后封姐姐为安乐乡主,这安乐二字当真是用的极妙!”
不但符合事实,讨了极大的好彩头,而且立竿见影呢!
“非但如此,若是娘子真能用育苗的方式提升棉花产量,只怕户部的范大人要十分欢喜了。”
陆启言笑道,“到时候推广至其他种植棉花的区域,于百姓而言,更是好事一件呢,娘子到时候必定功德无量。”
夏明月,“……”
不过是提出来了一个想法,还没有实施呢,就开始展望以后,突然压力颇大啊。
不过这话说了回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正是因为一件事情往后牵扯颇多,获得的成就极大,才更值得去做。
夏明月暗暗下了极大的决心。
马车一路往回走,很快抵达了家中。
苏管事早在门口等候,见夏明月三人回来,急忙将家中的事情禀告。
“从今日中午过后,便陆续有人上门来送贺礼,老奴不敢怠慢,已是亲自带人好生迎接招待,收下贺礼,登记在册,好方便侯爷,乡主和将军查看。”
苏管事道,“此外,除了来送贺礼的之外,也有一并附上帖子的,不过老奴查看了一番,皆是后宅的宴请,也皆是请乡主前往赴宴的。”
说着话,苏管事将登记好的册子,以及收到的帖子一并拿给夏明月三人。
所有的贺礼册子上登记的十分详细,大致都是些布匹、药材补品、瓷器、摆件等物,价格适当,不算出格,皆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而邀请夏明月前去赴宴的帖子上所写的理由也都是常见的寿宴,赏花宴,白天宴,新婚宴等。
可以说,不过是京城之中官员之间的正常人情往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们三人晨起才入宫,封赏之时已是巳时,可刚过正午,京城的达官贵人便有所行动,这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但话又说了回来,他们一家三口尽数得到封赏,荣耀无限,乃是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那些官场之人,自然也愿意结交一二。
“苏管事做的极好,若还有人上门送贺礼,只还如此处置即可,贺礼一一查验,若有不妥的,可直接拒收。”
人情往来是寻常事,但若是有人趁机想要送些什么不该送的,惹来许多闲言碎语,那就不值当了。
“是。”苏管事应下,“老奴谨记。”
在宫中待了大半日的功夫,虽并不曾长期站着或者来回走动,但时刻都要绷紧了神经,整个人也是疲累无比。
简单收拾了一下太后、皇上和皇后给予的各种赏赐,吩咐苏管事带人收拾、登记、入库,夏明月三人简单用了晚饭。
家中厨娘手艺精巧,所做的东坡肉、珍珠丸子、排骨藕塘、红烧鮰鱼等样样色香味俱全,十分可口。
吃罢晚饭,三人在暖和玩乐,打发时间用来消食。
用的是围棋的棋盘和棋子,但玩法却是夏明月提议的五子棋。
横竖斜,无论哪一条线上的棋子率先满五个,便是胜利。
这样的玩法,新奇且简单,且一局所用的时间并不多,玩起来更加轻松,很快吸引了陆启言和夏云集
的兴趣。
只是两个人自小学习的围棋的下法,习惯的是布局排阵,长远设想,这初初下起简单的五子棋来,还有点不大适应,以至于根本不是夏明月的对手。
但在下了几局之后,原本夏明月能够轻松一打二的状况,变成了夏明月成为陆启言和夏云集的手下败将。
而陆启言和夏云集则是平分春色,难分胜负。
眼看着两个人厮杀对决,夏明月则是在一旁幽幽地喝茶吃果子。
苏管事此时过来,将傍晚和晚上收到的贺礼名册及帖子送到夏明月手中,方便其观看。
与下午一般,大部分是正常的贺礼和邀请帖,但其中有两份贺礼颇为有些与众不同。
并非是东西不同,而是送礼之人的身份。
一份是温家送来的,一份则是崔家送来的。
夏明月将册子拿给陆启言看。
陆启言扫了一眼,笑了一笑,“温家和崔家要参加除夕夜宴,此时也都在京城之中,倒也算合乎情理,只是不知道,这两家现如今情绪如何。”
梅岭的案子,虽然三皇子带着罪魁祸首阮志恒正在归京途中,还不曾有最后的定论,但京城之中却已是物议如沸。
许多人皆是将阮志恒的所作所为认定是温家指使,阮志恒之所以敢私造武器,也皆是温家里通外敌,授意为之。
还有人说,从前曾见过温家二公子温逸轩出现在长洲府城,而其目的,便是将武器偷偷运往边关,与金卫国进行私下交易。
更有人说,三皇子曾经游历各处,书写游记之时,途中曾遭遇刺杀,亦是温家所为……
传言纷纷,说的有鼻子有眼。
这自然让温家有些如坐针毡,甚至温永泽带着温立言等人抵达京城之中,一日都没闲着,让温立言四处打点,好让更多的人为温家开脱。
只是这样的举动,即便朝堂之上有人为其说话,但百姓舆论却是不能被随意操控。
流言仍旧是持续,大有越演越烈的之势。
温家上下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崔家对于这样的状况,自然是乐见其成,但先前因为刻意授意驿站放慢奏折入京的速度,好让皇上先看到温家的辩白,而让皇上先迁怒温家之时,皇上察觉其中,追根问责,对崔家可谓也是重重敲打了一番。
而有了这件事情,温家现如今的流言,也有人说是崔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是趁机扳倒温家。
两个世家之间的争斗,按说与旁人无关,但面对这样的局面,却也有人提出了疑问。
温家嚣张,崔家亦不是善茬,两家争斗之时,大有不把皇权放在眼中的架势,那他们的眼中,是否还有皇上和朝廷?
还是说,他们从未在乎过,心中也从未有过忠心二字?
这样的疑问,自然让崔家笑不出来,连崔家家主自入京之后,便一直对外称病,避免任何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