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不可言的仙路
擎天之树下。
苏辰在与对方对视，他一身白衣如雪，出尘入浊世仙，对方一身黑袍，狂发飞舞，眼中带满了桀骜不驯。
真正让苏辰忌惮的是，眼前这一尊黑袍男子，就连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都没有察觉。
这一手，着手有些强的可怕了！
要知晓。
他可是史无前例的十转天人，哪怕是魂念只有千万里，但所化作的绝念，笼罩周身范围还是不成问题的。
能够穿破他的绝念领域，还让他毫无所察，眼前这人就算不是三境仙君，也绝对是二境天君圆满当中的强者。
“呵呵。”
“山海界来的？”
“你这一株挺好看的，种植了多少年。”
黑袍男子，气质桀骜，但人却并不桀骜，一开口，竟然还有种晶润如玉的君子之风。
“大概五六十年吧。”
苏辰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在刚来到这大玄皇城的时候，他就在这庭院里种下了这一棵树。
毕竟。
人寿太短，而树可以一直长。
他闲暇就喜欢种树。
对这黑袍男子的身份，苏辰也心有所猜测。
还能是谁？
整个神墟世界当中，唯一明面上可以压他一头的，圣地三君当中唯一的头领，也就是尊上。
这一尊在数万年前的混乱当中，脱颖而出的最强者。
哪怕是现在的苏辰，都不曾有足够的把握能与他一战，换做是天魂九转的时候，或许才行。
“山海界可是一个好地方啊。”
“那里。”
“曾经离仙界最近，乃是仙道文明的中心之一……”
“可惜。”
“神道文明出了个逆天人物，一举将仙界破灭，让真仙陨落，万界颤抖，不知晓多少仙道大界直接硬生生转成了神道大界……”
这一尊圣地尊上，眸子唏嘘，似乎在感怀什么，并没有对苏辰出手的意思。
他的眸子在注视着这一株擎天之树。
一时间。
这位圣地尊上，眼中满是追忆之色，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就连一旁站着的苏辰都给忘记了。
见此。
苏辰目光闪动。
在山海界当中，他自然知晓，上古破灭那一战，其实就是仙道在跟来犯神灵们的对抗。
那一战杀得天地崩碎，山海昏暗，仙道大神通者更是如同雨点般，尸骸不断坠.落。
山海界的仙道传承，还有文明，历史记载等，都为之断层，其中有一段时间出现了大片空白。
神墟天葬，还有神墟地藏，这两方孕育了无数隗宝的机缘之地，也是那一战之后，所化作的。
关于仙界与神族，苏辰一直都很好奇。
“怎么？”
“想让我替你解惑？”
“呵呵。”
“也是，你们山海界自当年仙界破灭的时候，就是主战场，到了十万年前，更是又爆发了一场仙与神的大战，仙道史早已荡然无存了。”
“作为新生代的山海人族，你不知晓仙与神之争很正常。”
圣地尊上，笑呵呵的说着。
他在藤椅上，摇晃着身躯，开始给苏辰讲述起来了神族的起源，也不管苏辰爱不爱听，反正就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浩瀚星空，有无数世界，其中强盛的世界，并且资源繁荣，可以承载数十亿上百亿强大生灵的世界，被称之为大界。
山海界，便是其中之一的大界。
其余世界，则是小界，只能沦为大界的附属，在修炼到一定境界，所在世界的灵气无法城寨他继续攀升的话，就要想方设法的去往其他大界才行。
“你也感觉到了吧。”
“在山海界当中，所能够承载的化神是有限的，在小界更是如此，小界斑驳杂乱，有的小界很小，最多也就是承载武道修行，封顶练气第十阶，如此境界，不靠外力根本无法踏足大界……”
“而有的小界，只能承载到筑基，金丹。”
“你很幸运。”
“能够一出生就在大界，而我便倒霉了，我便是出生在一个只能承载金丹的小界……”
说到此处，圣地尊上话音顿住，神色扭曲，开始变得癫狂了起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头扭曲的血色影子缓缓凝聚。
倒不是想要对苏辰动手，而是他想到了什么极其不堪的回忆，整个人狂暴了起来，都有些力量外泄了。
仅仅是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的力量，就已然很恐怖了，能够轻易碾碎紫火天君，还有大魔冥君两位二境天君。
“果真够强！”
“的确是二境天君圆满的境界，一百二境道痕。”
“并且。”
“这位圣地尊上，无论是第一境的仙道，还是第二境走出来的云巅之道，都是极其强大的道。”
“他也绝对有着天绝化神，元神之路登顶的底蕴。”
仅仅片刻，苏辰便从圣地尊上的身上分析出来了许多情报。
这位尊上，实力恐怖。
就算放在二境天君圆满当中，也是如此，说是无限逼近于三境仙君，也丝毫不为过。
至少，苏辰接触过的山海界三境化神，那一尊早已陨落，只剩下元魂的上古蛮神，都未必是这位尊上的对手。
此时此刻。
苏辰要是跟这位尊上交手，怕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换做是天魂九转的话。
或许，才有抗衡一二的可能性。
真正做到碾压，唯有天魂十转，才能够弥补跟对方的差距。
“哦哦。”
“抱歉啊。”
“有些失态了。”
“毕竟，我当时修炼的金丹境界，一直熬到即将老死，都没有寻到其他大界连同我们这小世界的门户。”
“没有前人开辟的路。”
“我当时所在的小界，就是一块绝地。”
“而独身穿行混沌，去往大界，自己走出来一条路，至少也需要假婴的境界，为此我不惜屠戮了所有道友，屠杀了所有仙道士，这才获得了这一线假婴的可能。”
“这些仙道士当中，有我的师长，宗门，兄弟，家族，还有各种挚友……这种感觉，每每回想起来，都让我痛苦到一阵癫狂。”
圣地尊上，脸色逐渐恢复了平静，缓缓的叙说着。
只是。
他这模样看起来，越发的有些癫了。
对此。
苏辰也不在意。
只是心中颇为惊叹，这圣地尊上的狠辣，竟然为了搏出一线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可能性，就去屠戮亲友师长。
魔！
这简直一尊魔头！
而这恐怕都是七八万年前，甚至是十万年前的事情了。
“说到哪里了。”
“哦哦。”
“那时候，我以假婴之身，垂暮年纪，来到了大衍界，接触到了仙道史，那时候，好像是九万多年前，还是十万年前，我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我只记得，仙道史当中记载的那一尊神族妖孽，不，应该说是开创出来了神道一手覆灭了仙界的恐怖存在。”
谈及那一尊存在，圣地尊上话音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心生膜拜，激动到话音颤抖。
在他的讲述当中。
在这尊神族妖孽诞生以前，仙道就是诸天万界当中，无数种族里最强大的文明，没有之一。
仙界鼎盛，人族便是最强。
那时候。
哪怕是最强大的神族，还有深渊魔族，这制霸星空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古老霸主族群，都要给仙界，给当时的人族让步。
仙界，可以说，在那时候，就是万界的中心。
诸天生灵都向往的所在。
但直到有一天。
有一个人族婴孩，被神族所收养，一切都变了。
神族，还有深渊魔族，乃是古老霸主族群，他们的强大乃是生来就强大，就算是真龙凤凰之类的强横生灵都远远不如他们。
他们可以做到，以真龙为食物，以凤凰为口粮。
追星逐月，焚山倒海，乃至是破灭世界，都不在话下。
他们强大到无所不能。
可是。
一切都有制衡。
生来强大的神族，还有深渊魔族，都是靠血脉进行延续的，而注定越是强大的生灵，就越难以诞下后代。
而仙道则不同。
人族修行仙道，通过不断修行，获取力量，不断生命层次蜕变，再经过仙道扩张到越来越多的大界，诞生出来更多的仙道。
每多出来一条仙道，便能够诞生出来的一尊新的仙道大神通者。
仙界的屹立。
让仙道，迎来了最鼎盛的时刻。
就连神族，与深渊魔族，都被压得龟缩在角落当中。
“但，那个婴孩不同。”
“他简直恐怖！”
“传闻，他其实是仙界初代天帝，遭遇二代天帝背叛的转世，又有的说，他是神族始祖在人界诞下的独子。”
“传闻很多，但唯一不能否认的是，他开创了如同仙道文明般的神道文明，开创出来了神灵修炼法。”
圣地尊上起身，彷佛在膜拜，有彷佛在拥抱世界，做出夸张的动作，样子越来越癫狂，大声的叙说着。
“他，改写了一切。”
“这一尊恐怖的存在，他的神灵修炼法，改写了一切！”
“自此以后，在人族当中，除却武道修行，仙道修行，有多出来了一条庄康大道，那就是神道修行……”
圣地尊上，抬眸看向了苏辰，大笑着。
“你知道吗？”
“神族只能血脉传承，可他却是让人族，能够靠着神灵修炼法，一步步生命蜕变，修炼成神族！”
“并且，跟仙道文明，不断扩张，占领大界，便有诞生新的仙道不同，他的神灵修炼法，跟仙道文明乃是死敌！”
“神道修炼，唯有吞噬仙道，才可以进行！吞噬多少仙道大神通者，多少仙道大界，才能诞生多少恐怖的新神族，还有神道大界……”
“而无论是神道，还是仙道，都是人族才能修行。”
“于是。”
“在人族当中，仙神之争，就开始了，并且还是不死不休的进行着。”
“哈哈哈！”
“他开创出来的神道，完全就是仙道的吞噬者，也是他当年，在百万年前，统御着新神族，覆灭了仙界……”
“他是神族的天帝，新神族的始祖！”
“如今。”
“诸天万界的无上之王！”
圣地尊上，缓缓讲述了一切。
闻言。
苏辰微微沉默。
如此说来，仙神之争，不死不休，的确是不死不休。无论是仙道大神通者，还是新神族，都无法幸免于难。
仙界，乃是诸天万界旧的霸主。
新神族，则是新霸主。
仙神之争，这是新旧霸主之争，也是人族最强道统的争锋。
“神族天帝，竟是个人族出身吗？”
苏辰目光闪烁。
他，看向了这一尊看起来桀骜不驯，又有些疯癫，一副魔头模样的圣地尊上，忍不住发问。
“化神三境，一境帝君，二境天君，三境仙君。”
“敢问。”
“在化神三境之上，仙界还存在的时代，登仙之路，更是哪些的境界……”
“山海界当中，三境之上，名为道尊。”
“但，有道尊告诉我，他所走的路，是错的！道尊便是绝路，前方就是尽头，在三境之上，有另外一条路，仙道真正的路……”
“所以，那一条路是什么。”
关于此事，困扰了苏辰许久。
化神三境之上，还有路，但并非是山海界的至高，也就是道尊境界，这是那一尊九幽的道尊告诉苏辰的。
对此，天宫的大神通者们，说这位天宫的创造者，最后一代道尊是疯的，不要相信。
苏辰，却是感觉是真的。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一种属于他十转天人独一无二的感觉，就仿佛他能够感知到不可言之路，仙界的呼唤一样。
“你……还能见到一界道尊？”
圣地尊上，眸子显得有些精彩，他神色的癫狂，还有桀骜，全都消失了，此时看着苏辰，满眼都是错愕。
显然。
他对于苏辰能够知晓这些，很是惊讶。
就仿佛。
关于道尊，关于三境之上，真正的路，根本不是化神前二境所能够知晓的一样。
事实上。
也的确如此。
他这圣地尊上，能够知晓化神第三境之后，一条名曰道尊的路，一条真正的上古仙路，还是因为……
他，曾短暂的踏过化神第三境，那尊称为三境仙君的境界。
“那一条仙路……”
这位黑袍尊上，嘴唇动弹，在讲述什么，可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嗯？！”
苏辰皱眉，有些不解。
但。
很快，他就醒悟了过来。
黑袍尊上，方才的确告知了他，可是天地间明明有一股力量，或者说是规则在作祟，让他哪怕听到了，都无法记住。
第三境之上，上古的那条仙路，就如同道尊本身一样，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