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你不是人
钟儿如今是官场之人，按照国朝规矩，官人不入商事，否则，那些科道官不是吃素的。
为钟儿仕途前程，自己为之更好一些。
数年来，麾下营生的可用之人多了不少，足以支撑大局，尤其，二姐她们也历练出来了。
亦是好事。
营生。
一年快结束了，营生所赚银子……大体在自己这里有汇总，比起去岁还要好些，又是七位数以上的进项。
都习惯了。
进项如此之多，开销……很是有限，落于钟儿身上，也就为精华原液营生打造那些设备花费的很多。
距离十万两都没有多远了。
其余开销？
不多。
实在是……也没有别的必要开销。
钟儿的喜好？
也就平日里的吃食比较讲究一些。
吃食！
先前为吃食之事，为一些河海鲜味之故，钟儿特意派遣万豪酒楼的一些人前往天津府近海之地捕捞特别的鱼虾之物。
前期投入的银子费用、人手费用、安家费用……加起来足足数万两之多。
当时想着，无论是否有所得，若能寻找到一些令钟儿觉得好吃之物就足够了。
是否可以回本不重要，每一年赚那么多银子，花在那里也不算浪费。
谁曾想。
今岁下半年以来，万豪酒楼近海捕捞船队稳固之后，所得越来越多，收获也越来越多。
都在近海立下专门的收购之地。
专门收购各种海中鲜味。
再加上水泥要道的出现，往来便利很多，再使用硝石之物制冰保存。
从天津府往来京城，路线越来越便利，速度也越来越快，还有采买专门的运输马匹、马车之物。
送入京城的海味越来越多。
再有钟儿、青莲对于一些海味做法的改进，万豪酒楼的美食……扩充多种。
喜欢吃海味的人，也越来越多。
反倒是将前期投入的银子很快赚回来了。
明岁，绝对会大赚一笔。
营生！
无心插柳？
就成这般模样？
万豪酒楼，婶子也有份例，知道那件事后……婶子也是无话可说。
钟儿在营生商事一道，的确没得说！
惜哉。
商事终究是末业，比起仕途仕宦之道，逊色远矣。
然。
可以赚很多银子的商事营生，是好事，起码可以避免许多麻烦，将来秦家开枝散叶之后，也可以令族人过得好一些。
营生！
自己处理，也顺手许多。
二姐她们也都可为大用。
银子！
是好东西。
也非好东西。
眼下西府那里遇到的麻烦，相连许多事情，若论根由……和银子就有不小的关系。
薛蟠和贾琏他们在城中立下的那些营生，便是为此。
只是，那些营生太容易出问题了。
“薛蟠有今日，薛家太太有一大部分的责任。”
“打点数万两银子了？”
“虽说心意是好的，其实……这个时候花那些银子用处不大。”
“这一次……涉及的人、事很多，薛蟠他们……大可能不会有大碍。”
“却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
“姐姐不掺和其中是对的！”
“宝姑娘。”
“难料……，如今出了这般事，明岁还要继续待选？”
“姐姐，吃瓣橘子，还挺甜！”
“……”
将手中的橘子熟练剥开，稍有处理，便是填入口中一瓣，咀嚼之，还有核……。
略有不入心。
但！
滋味还是不错的。
瞧着美人梳妆，闲谈诸事。
营生有姐姐，自己放心的。
薛家之事？
薛蟠、贾琏之事……也的确艰难。
那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出现，顺天府还在一一快速梳理，都察院也是一样。
快速解决？
不太可能。
年前想要解决，都有些困难。
除非……。
得。
那些事情和自己没啥关系，还是老老实实待在翰林院编书吧，明岁就要开始考核了。
“好吃你就多吃些，记得某人说过，不要吃太多甜食，橘子……我一日也不过吃两颗。”
“白日再吃。”
“你那里可还有这些东西，府中还有几筐，待会你走的时候，带一些！”
“宝姑娘的待选，应该还会继续的，试一试，也许不成，不去……肯定没机会。”
“……”
秦可卿
笑语。
对于瓜果时蔬之物，每日都是吃的。
百年公府，自有膳食规矩，钟儿近年来，又为自己制作了一份膳食食谱。
自己也用了。
效果还不错，尤其是一些特别的瓜果之物，多吃一些，好处明不明显不好察觉。
坏处。
没有的！
宝姑娘。
薛家出了薛蟠之事，宝姑娘的待选之事，大可能要没机会了，待选之事，对于身家背景有审核的。
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需要怎么审核，就能够知道，再加上薛蟠以前的劣迹。
都无需委婉。
宝姑娘去了，几乎也只是去。
着实可惜。
“府中还有一些。”
“虽然橘子长得一样，姐姐这里的橘子……明显好吃三分，更甜三分！”
“宝姑娘，看她的运气如何了。”
“……”
宝姑娘待选！
明岁上元节后，就可准备了。
二三月，大致结果就可出来。
于宝姑娘的遭遇，秦钟多叹息。
遇到这样一个兄长，是宝姑娘的……运道！
******
“吃饭了，吃饭了！”
“吃饭了！”
“都醒醒，吃饭了。”
“待会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
辰时初。
顺天府，府衙牢狱之地。
牢狱之地，地上一层，地下两层。
是时，地上一层深墙高铸的牢狱传来一阵铁链铁锁的碰撞之音，相随便是一道道响亮的呼喊用饭之音。
“用饭了？”
“又一天了？”
“今儿的天倒是还行，没有下雨雪，不然都要冻死人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出去？”
“……”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放我们出去！”
“那些人命官司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快放我出去！”
“琏二哥哥，醒醒，用饭了。”
“踏马的，还真冷，这天候还不如下雪，下雪的时候，老子感觉还不那么冷。”
“……”
“玛德，你们就不知道在牢狱多送两床锦被？多送点炭火？明明都打点银子了，你们这些小崽子都贪了吧？”
“等着吧，等爷出去了，非得找你们好好理论理论。”
“……”
“玛德，一群畜生，老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入牢房，今儿是什么吃的？”
“这么冷的天，有没有燕窝挂炉鸭子？”
“有没有有没有一品鹿筋冬笋三鲜鸡热锅子？”
“有没有一品肥鸡拆肉？”
“不会又和昨儿一样的腌臜吃食吧？”
“玛德，老子都给你们银子了，就不能买点好吃的？”
“……”
“薛蟠，你个畜生，枉老子平日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样对老子的？”
“都派人和你说了，会让人将你救出来的，你倒好……把老子也弄进来了。”
“你踏马真是好兄弟！”
“你等着吧，老子出去之后，非要揍你一顿。”
“你薛家算个啥？”
“内务府行商资格都没了，还有啥？”
“你老子也没了。”
“你也就一个老母和一个妹妹了。”
“听说你妹妹想要入宫待选，待选个屁，老子非得把那件事弄黄了。”
“……”
“薛大傻子，你不是人！”
“你就是畜生，老子把你当兄弟，还送你院子，你把我弄进来了，你对得起我？”
“……”
“玛德，今儿是真冷，这被子是被子？臭烘烘的，让人睡得着？”
“薛大傻子，你不是人。”
“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抱着小娘子睡呢，先前都和你说了，你等一等，就可以出来了。”
“你现在把老子也弄进来了，你满意了？”
“玛德，真是畜生！”
“……”
“你们薛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畜生。”
“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罪！”
“那个浮香楼碰死的女子，老子根本就没碰过她，还是你碰的多一些，你把老子弄进来， 你啥意思？”
“玛德，要不是不在一个牢房，老子非得打死你！”
“……”
“送饭的，你这送的都是啥玩意？”
“又和昨天一样？不是和你们说了，送点好吃的，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那是粥？米都看不到几颗！”
“菜呢？”
“小菜呢？”
“这是什么酱菜？怎么闻着
一股馊味？还有一股臭味？你们拿了好处，不弄点肥鸡肥鸭来？”
“……”
“清水呢？牙刷呢？”
“就算要吃饭，盥洗的清水肥皂呢？”
“昨儿都和你们说了，东西呢？”
“……”
“这是人吃的东西？玛德，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赶紧换些好吃的东西。”
“爷少不了你们好东西。”
“……”
“薛大傻子，你踏马自己坐牢还想着兄弟们，你是人吗？”
“你就是一个傻子！”
“一个憨货！”
“一个蠢货！”
“你平日里除了吃酒，除了和小娘子玩耍，还会啥？还会出卖兄弟们？”
“还会拉着兄弟们一块受苦？”
“畜生！”
“真真畜生！”
“……”
“这馒头都有味了？是人吃的？就不能买点热乎的馒头？老子是差银子的人？”
“去万豪酒楼弄个锅子吧，老子给你钱。”
“……”
“又是昨儿的那些臭东西？”
“老子吃着都拉肚子了，现在肚子还不舒服，赶紧给爷弄点丸药。”
“……”
“你们这些人知不知道爷们是谁？”
“都和你们吩咐了，也给你们银子了，你们就拿这些破东西、臭东西应付爷们？”
“当爷们是好欺负的？”
“你们想过后果吗？”
“京城之内，你们还想继续混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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