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得手
为了不让李驹有逃走呼救的机会,陈渊不敢有丝毫留手,直接施展出巨灵身秘术,全力一拳,将李驹打得粉身碎骨,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但在阵法遮掩之下,没有传出分毫。
他动手速度极快,兔起鹘落之间,李驹便身死当场。
任曼刚刚走进大门,还在担心陈渊能否胜过李驹,结果转头就看到李驹被陈渊一拳毙命,毫无还手之力,惊得花容失色,愣在原地。
陈渊动手之时,气机外显,修为竟是筑基后期!
他离开幻月坊市之前,修为只有炼气十层,二十余载过去,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筑基后期修士,距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
二十年对凡人来说很长,但对筑基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能修炼到筑基中期,已经极为难得了。
积蓄真元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勤勉修炼,炼化天地灵气,总能一步步熬到筑基前期巅峰,若是再服下几颗丹药,这一过程还能大大缩短。
但横亘在筑基中期之前的瓶颈关卡,却是让修士痛不欲生。
除了天灵根修士能毫无阻碍的跨过去,就连地灵根修士,也会被瓶颈困住。
想要跨过瓶颈,不仅要看修炼根基,还要看机缘心境,玄之又玄,不可言说。
有的修士游山玩水,忽有所悟,便能破开障关,在凡间留下一段仙人传说。
有的修士感悟天地,勤修不辍,但瓶颈依旧牢不可破。
机缘到了,也许三五年间就能跨过。
机缘不至,顿步二三十年也属寻常。
筑基后期瓶颈更加困难,非根基牢固、真元精纯之辈不可打破。
陈渊只用了二十余年,就积蓄庞大真元,连破两道瓶颈,修炼到筑基后期,就是不受瓶颈困扰的天灵根修士,也不过如此。
但他可是散修出身的伪灵根修士,甚至通过升仙大会,方才进入凌云派,修炼速度为何如此之快?
任曼如坠梦中,心神恍惚,只觉眼前所见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却不知,陈渊乃是法体双修,只要肉身足够强横,就不会遇到瓶颈。
不过修士肉身孱弱,需要珍稀灵物,才能强化肉身,增进修为比寻常法俢破境还要艰难。
但陈渊有玉珏在手,引动周天星辰之力伐骨洗髓,淬炼肉身,又屡有机缘,不缺灵草丹药,修为进境自然极快。
……
陈渊将李驹识忆快速查看了一遍,然后放出一丝真元,绞碎神魂。
与此同时,他抬手将李驹储物袋摄入手中,屈指一弹,一只火鸦飞出,在宅院中飞了一圈,将李驹散落一地的尸身烧成灰烬。
抹去痕迹后,陈渊抬头看向心神恍惚的任曼,沉声道:“任道友,李驹已死,归元宗马上就会察觉,我们现在就离开幻月坊市。”
任曼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陈渊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之色:“妾身这就去将羡机唤来。”
知道陈渊修为之后,特别是陈渊一拳毙杀李驹,让她很难再将陈渊当成好友来对待。
陈渊摇头道:“事不宜迟,我与道友同去。”
他收起李驹的储物袋,当先走出宅院,将散布在四周的阵旗收回,然后与任曼来到他租下的丁三四七号洞府,与曹羡机会合,一同往幻月坊市外走去。
三人脚程极快,仅用一刻钟时间,就走出了幻月坊市,然后驾起遁光,来到一处数里外的一座荒山上,方才停下脚步。
陈渊对任曼拱手一礼:“多谢任道友将李驹诱至洞府,陈某才能灭去此獠。”
“但经此一事,道友与贤侄为逃脱归元宗追捕,只能离开幻月坊市,陈某心中过意不去,这一颗筑基丹聊作补偿,还请道友收下。”
他一抚储物袋,拿出一个玉瓶,抬手送了过去。
陈渊说出“筑基丹”时,任曼与曹羡机脸色俱是一变。
曹羡机看了一眼玉瓶,藏在袖中的双手攥成拳头,但很快就移开目光,神情勉强还能维持平静。
任曼盯着缓缓飞来的玉瓶,眼神不断变化,红唇紧抿,放在身前的右手捏住左手,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忽然,她长叹一声,抬起双手,接住玉瓶,对陈渊行了一个万福之礼,轻声道:“陈道友离开幻月坊市之前,就对我夫妇二人多有关照,四年之前,又有赠丹之恩,今日之事,只为回报道友恩情,妾身不应收下这颗筑基丹。”
“但怎奈妾身还有一子,羡机求道之心甚坚,而妾身只是一介散修,实力低微,无力为他铺陈前路,日夜忧心,心焦如焚,只能厚颜收下此丹。”
她紧紧抓住玉瓶,转头对曹羡机说道:“羡机,还不谢过你陈叔父!”
曹羡机深施一礼:“侄儿拜谢叔父!”
陈渊正色道:“且不说我与道友相交多年,道友与贤侄在幻月坊市生活多年,却因陈某之事,远离此地,多年人脉交情,一朝散尽,还与归元宗结下仇怨,一颗筑基丹实在算不了什么,恩情一说,休要再提。”
任曼张了张口,但见他态度坚决,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这份感激深深藏在心底。
陈渊问道:“此地不宜久留,道友与贤侄可有去处?”
任曼笑道:“齐国境内魔修越发猖獗,多有散修前往他国避祸,妾身也有此意,正好趁此机会,离开齐国。”
陈渊微微颔首:“齐国已成是非之地,确实不宜久留,道友与贤侄这就动身吧。”
任曼行了一個万福之礼:“道友珍重。”
曹羡机跟着行了一礼:“叔父珍重。”
任曼一抚储物袋,拿出一架飞舟,携曹羡机远遁而去。
这架飞舟只是一件极品法器,遁速不快,陈渊目送两人离开,过了许久,方才收回目光。
他拿出李驹储物袋,神识探入其内,搜寻一阵,拿出一张银光灿灿的传音符,放在嘴边,模仿李驹的声音,低声说了两句。
然后抬手一抛,传音符化作一道银色流光,以远超寻常传音符的速度,飞向高空,片刻之后,便不见踪影。
放出传音符后,陈渊等了片刻,才一抚李驹储物袋,拿出一壶灵茶与一个茶盏,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随后他收起茶盏与茶壶,驾起渡云舟,往南边飞去。
陈渊此番找任曼帮忙,诱杀李驹,不只是为报当初劫杀之仇,更是为了与他联手劫杀修士,谋财害命的魔修。
他在离开宗门之前,就定下此计,只要能引出李驹背后魔修,就能轻松完成宗门任务。
若是任曼无法将李驹诱出归元阁,他就会给任曼一大笔下品灵石,让她去找李驹兑换成中品灵石,引诱魔修出手。
只是如此一来,陈渊就无法杀死李驹,而且任曼一介散修,实力低微,突然得到大笔灵石,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所幸李驹生性贪婪,连散修手中的散碎灵石都不放过,轻易便被诱出,死在陈渊手中。
一番搜魂之后,陈渊得知,在中年文士与痨病鬼出事后,李驹又找了两名魔修,联手劫杀找他兑换灵石的修士,几年来收获颇丰。
他还吸取了教训,现在联手的这两名魔修,都是筑基中期修士,实力不弱,从未失手,正好符合陈渊要求。
他有意放缓遁速,慢悠悠地往南边飞去,丝毫毫无防备,但暗中却散开神识,身周六百丈之内的任何动静,都纳入掌控之中。
一刻钟之后,两道遁光悄无声息地飞了过来,被陈渊神识看到。
但他似乎没有察觉一般,依旧驾驭渡云舟往前飞去。
直至这两道遁光进入陈渊身周三百丈之内,他才停了下来,收起渡云舟,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两道遁光在陈渊身前停下,现出两名修士身影。
陈渊抬眼看去,这两人面容与他在李驹识忆中见到的魔修一模一样,正是他要找的人。
两人停下之后,二话不说,立刻祭起灵器,攻了过来。
他们与李驹合作数载,从无差错,只要是喝下灵茶之人,都是李驹认为实力低微,可以劫杀之辈。
两人没有心情与必死的人说话,只想要陈渊身上的灵石。
这两件灵器阴气森森,一件是白骨所制的判官笔,饱蘸血墨,一件是黑色木剑,缭绕着阴魂怨鬼,发出鬼哭狼嚎之声,均是上品灵器。
陈渊不闪不避,祭出银罡剑,并指一点,喝道:“斩!”
银罡剑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银色流光,朝白骨判官笔斩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又祭出从许非卿手中得来的湛蓝飞剑,斩向缭绕着阴魂的黑色木剑。
这一年半来,他时常温养这柄飞剑,已能做到如臂使指。
两人脸色大变,陈渊动手之时,灵机外显,竟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祭出的两柄飞剑灵光湛湛,远超上品灵器,均是极品灵器!
其中一名青面修士大喊道:“快退!”
他手中法诀一变,白骨判官笔挥洒出点点血墨,泼向银罡剑。
这些血墨均是取凡人心头精血制成,有污秽之能,极为难缠。
但银罡剑所过之处,血墨被轻易斩碎,污秽之能半点都没有发挥出来,就连白骨判官笔,也被银罡剑斩成两截。
青面修士喷出一口精血,目光骇然,立刻转身逃遁。
他这杆白骨判官笔乃是取百名诞生于阴月阴日的婴儿骸骨炼制而成,又经他精心温养几十载,坚硬非常,却被一剑斩成两截,此人莫非是剑修不成?
他被陈渊实力震慑,心中慌乱,已然忘了剑修只修一柄飞剑,而陈渊却是祭出了两柄飞剑。
与此同时,那柄黑色木剑被湛蓝飞剑斩中,与缭绕其上的阴魂一起,覆盖一层寒霜,不断蔓延开来,最终被冻在一块寒冰之中。
另一名枯瘦修士心中焦急,催动真元,但黑色木剑却纹丝不动。
陈渊目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这两人都出身于依附于血灵宗的一家小型宗门,所用灵器平平无奇,如何抵挡得住这两柄极品飞剑?
破去两人灵器之后,银罡剑与湛蓝飞剑毫不停歇,继续斩向两人。
青面修士遁速不慢,但却无法与银罡剑相比,逃出数十丈后,被银罡剑追上,一剑斩成两段,连神魂也被斩灭。
枯瘦修士的选择与青面修士不同,祭出守御灵器,但在湛蓝飞剑围攻之下,很快便岌岌可危。
枯瘦修士面露惊恐之色,大喊道:“道友饶命,这是一个误会,我……我们在追杀一名修士,此人容貌与道友相近,我们认错人了,我愿意赔偿道友三十,不,五十块中品灵石,还请道友饶命!”
陈渊笑了笑,湛蓝飞剑攻势不停,道:“你二人不分青红皂白,见面就对我出手,岂是一句误会就能消除的?至于灵石,我可自取,就不劳烦道友了。”
枯瘦修士急声道:“道友就不想知道,我二人为什么对道友出手吗?这全是那李驹所为,道友饶我一命,我愿助道友诱出李驹!”
此人倒是与那名痨病鬼一样,生死关头立刻将李驹抛了出来,撇清自己。
陈渊淡淡道:“道友放心去吧,李驹已死,你二人才是我的目标。”
枯瘦修士一愣,随即说道:“道友莫非是归元宗执法修士?我有绝密相告,定能让道友立下一件大功,还请道友手下留情!”
陈渊冷冷道:“等你死后,我自会搜魂。”
此时枯瘦修士的守御灵器马上就要被攻破,他急声道:“道友莫存此念,我精通魂道秘术,在道友杀我之前,我就会自爆神魂!”
陈渊目光一闪,终于放缓了几分攻势,让枯瘦修士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心中大喜,连声道:“道友放心,这件绝密定能让道友满意……”
但就在这时,一道银线一闪而过,斩破枯瘦修士的守御灵器,将其一剑枭首!
陈渊身形一动,飞到枯瘦修士身前,将其神魂摄入手中,施展搜魂之术。
片刻之后,他放出一丝真元,将枯瘦修士神魂绞碎,面露若有所思之色,抬手一招,将两人尸身与储物袋收起,然后祭出渡云舟,往南方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