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柳四

“据说你乃是武当弟子,山上这些人自然会包庇于你,这个证据不足为信。”

“那请问大人,有没有人证能证明夜入齐王府杀人盗宝的就是草民呢?”

“没有,人犯当时用黑布蒙面,看不清长相。”

“着啊,那大人您也一样不能证明犯人就一定是草民啊。”

“放肆,这里是公堂,你身为人犯岂能质疑本官?”

“草民不敢,只是事关草民的身家性命,以及大人的清誉,草民这才据理力争。”

沈知州一看林士雄侃侃而谈,不卑不亢,心中也不禁有三分赞许,其实他得知此案之后也觉得疑点颇多,若非如此他对林士雄绝不会那么客气,只是职责所在,他也不得不例行公事。

沈知州又盘问了一会儿,见实在问不出破绽,当即下令道:“来人,将人犯暂时押入大牢,是随时听候传讯。”

就这样林士雄被打入了大牢,这个世界的监狱,条件之艰苦自然是可想而知,不过林士雄的情况还好,被分在了一个单间,他刚进来没多久,牢头就特意找了过来。

“您是林士雄,林壮士吧?”

“是我,您是?”

“我是这里的牢头,姓任,因为排行第九,大伙都叫我任九。”

“原来是任九爷,失敬。”

“不敢当,您叫我任九就行了,我来是跟您知会一声,您师兄万俟百户已经替您上下都打点好了,保证您在牢里这段时日不会遭罪,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是一定尽力而为。”

林士雄一听师兄的办事效率还真高,这么快就已经打点好了,也难怪自己能分到个单间,想到这里他冲任九说道:“如此说来都多谢九爷您了,要是我能平安出去,日后必定还有一番人心。”

任九闻听忙说道:“林壮士言重了,我们均州这一带的人提起你们武当派那是谁不敬仰?林壮士你尽管放心,苍天有眼,你的官司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林士雄一听这个任九还挺会说话,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在大牢里这段日子看来是不会遭什么大罪,当时俩人又聊了一会儿任九是这才告退,到了下午万俟明是特意前来探监,师兄弟相见之下都是颇为感慨。

“师弟,头次上堂怎么样,那个沈知州没有为难你吧?”

林士雄闻听摇了摇头:“没有,连刑都没有上,看来这位沈知州还不是个糊涂官。”

万俟明闻听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之前我试着打点这个沈知州,没想到他直接把财物给我退了回来,我还以为这事要糟,如今看来倒是我冤枉了他。”

林士雄此时说道:“师兄,眼下我在牢里还没有大碍,关键是尽快找出杀人盗宝的真凶,那样我才能彻底洗脱罪名。”

万俟明道:“师弟你尽管放心,师父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说什么也要揪出这个真凶,只是这段时日就要委屈师弟你了。”

师兄弟俩又聊了一些别的,万俟明这才告辞,这之后的几天沈知州没有再提审林士雄,他也只得暂时在牢里待着,幸亏由于万俟明等人上下打点,林士雄在牢里除了行动不得自由之外倒也没遭什么罪。

这期间林士雄也在琢磨究竟是谁栽赃陷害自己,由于事关齐王府,林士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仙儿,或许因为她几次杀自己不成,于是便想出这么个借刀杀人的手段,假如真是如此事情还麻烦了,毕竟关键时刻齐王一定更向着自己的爱妾。

然而此时的林士雄身陷囹圄,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师门以及一众朋友,但愿大伙能帮助其洗刷冤屈。

在牢里左右无事,林士雄一琢磨干脆练练武,免得功夫落下,于是他便带着镣铐在牢房里演练拳脚,由于住的是单间,故此他练武的空间还够,只是带着镣铐,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不过时候一长林士雄也逐渐适应了。

这天林士雄正在牢房里演练武当绵掌,镣铐跟着发出阵阵声响,结果就听对门有人喊道:“吵死了,就一套武当绵掌练来练去有什么意思?还让人睡觉不让啊!?”

林士雄闻听微微一愣,他关进来那么久还真没留意对门关得是什么人,当即隔着栏杆是仔细观瞧,由于牢房里光线不是太好,故此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见其头发花白,看样子年岁应该不小了,躺在那边似乎在睡觉。

林士雄听对方能叫出自己这套功法的名字,显然也是此道中人,当即不禁打招呼道:“前辈多有打扰,不好意思,您认识我这套功法?”

老者躺在原地,似乎连眼睛都没睁,说道:“不就是一套武当绵掌吗?都臭大街了,习武之人有几个不认识的?”

“这么说前辈您也是同道中人,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都落到这种地方了,说不说名字还有多大意思?我要睡觉,你小子安静些,别总吵我。”对方说着转了个身,背对着林士雄,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呼噜声。

林士雄当时不禁对这位老者来了兴趣,到了中午时分牢头任九过来送饭,林士雄便乘机问起了对门的来历。

“您问他啊,他自称叫做柳四,是个叫花子,白天跟一群叫花子在城隍庙一带沿街乞讨,晚上就睡在附近的土地庙,结果前阵子我们这边发生了一起杀人劫财案,搜捕的时候在土地庙他睡觉的供桌底下搜出了被盗的财物,故此这柳四就被作为嫌犯给抓了起来,不过他坚称自己是冤枉的,我们柳知州一审也觉得此案似乎另有蹊跷,故此案子就一直悬了下来,这个姓柳的也就被一直收押于此。”

林士雄闻听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这个柳四他会武吗?”

“不会啊,他要有那本事还能沿街乞讨啊?这就是个老无赖,脾气又臭又硬,进来之后跟其他囚犯都相处不来,好几次都险些被别人打死,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给他单独关起来,林爷你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林士雄随口答道,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个柳四或许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等任九走了之后,林士雄有意逗引柳四,练了一套武当派的虎爪绝户手,然而柳四对此是一声不吭,依旧仰天躺在那里,似乎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一样。

林士雄见对方没上钩,当即只得坐到栏杆前主动跟对方说话。

“对方是柳四爷吗?”

林士雄叫了两遍,柳四这才有些不耐烦道:“喊什么呢?没见我在这里睡觉啊?”

林士雄一笑:“自从我进来之后除了吃饭解手就看您在睡觉,怎么还没睡够啊?”

“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不睡觉怎么办?总不能成天像你那么瞎蹦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