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戒不掉的心魔,躲不开的命运

自打守在江府的下人回来报了信,萧昀澈在书房便又是雀跃又是紧张。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吕梦临恰巧在此处,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失笑,“萧昀澈,过分了啊,还未成婚便私下邀人家姑娘私会,如今既事成了,何必苦着一张脸”

自今日将那信送出去,却听人说江姑娘不在府中,他便总觉得有些忐忑。

如今虽是得了消息,江姑娘亲手接了信,可不见回信,他总是有些紧张。

何况,也不知为何,近几日来,他总是做些乱糟糟的梦,梦中纷繁复杂,前世今生纠缠不断,他每每醒来总是满头大汗,心绪不宁。

没有搭腔,萧昀澈颇为苦恼地对着吕梦临说了自己近日来的烦忧,“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我近日来总是心浮气躁。”

吕梦临拧眉,倒是有些不解,“不应该啊,世子你即将抱得美人归,正该是志得意满之时,怎会如此。”

思索了片刻,吕梦临坏笑着道:“难不成,你是做了何错事,心虚了?”

吕梦临这家伙三句话就没正行了,萧昀澈这么些年都习惯了,烦躁地挥手道:“瞎说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萧昀澈从小到大坦坦荡荡,若说心虚,这么多年也就那一桩勉强算得上,可那一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后悔。

既然不悔,那也决计不会为此日夜担忧。

吕梦临大笑,“那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儿,那江姑娘总不至于刚应了你便要悔婚,圣旨可不是闹着玩的。”

悔婚?

萧昀澈心里一咯噔,嘴上低声嘀咕道:“她不会的。”

翌日清早,顺子喊萧昀澈起时天色尚未见明,夜晚的暮色中,萧昀澈一跃上马,独自一人出了府。

临行前,他特意交代家中要派马车去大慈安寺等着,以防回来时江姑娘有用。

顺子忙不迭应下,目送萧昀澈离开。

大慈安寺在京城郊外,虽说距京城不算遥远,却也终究要在马车上坐上整整一个时辰,江见月靠在霜华肩上,在马车的颠簸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醒醒,咱们到了。”

霜华轻轻摇了摇江见月身子,她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轻揉了揉,掀开帘子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了大慈安寺的庙门。

大慈安寺依山而建,在山下有几层大门,穿过之后方可入寺。

江见月下了马车,捂着嘴巴困乏不已,打了个哈欠,眼睛无意地看向一旁,却看见在江家的马车旁还拴着一辆马车。

看外面的装束,似乎不像是普通人家,那马车上挂着的装饰绣样有几分熟悉,江见月不由得盯着望了几眼,却始终没认出来。

“小姐看什么呢,咱们该上去了”

霜华从马车上下来,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山上风大,霜华总是如此细心。

江见月扬唇轻笑,晃了晃脑袋,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没什么,有些眼熟。”

两人就这样进了寺,清晨还未有什么人前来上香,因此她们这一路上并未遇见什么人。

江见月走了好一会,终于算是越过了这数级台阶,站在了真正的寺门前,两个姑娘额头上皆已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世家小姐平日走在哪里都有马车,极少走动,更别提这种需要地方,是以两个人都有些不济,江见月站在门下,笑着看霜华,突然起了想逗弄她的心思。

“霜华,听说这大慈安寺的佛祖很是灵验,不如今日你就来了为日后的姻缘求上一签如何”

江见月说这话时眉眼含笑,语气中满是调侃,逗得霜华脸霎时便红了,低声道:“小姐!这是什么地方,别乱说,当心佛祖听着了。”

“我们又不是”

“小姐!”

话音未落,江见月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揽在怀中,而后便听到一声巨响,自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闷哼声。

那人将她的脑袋往下压了压,江见月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得到霜华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小姐,小心!”

她再抬头看时,却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此刻,他的头上有血顺着下颌流下来,一滴血落在了她脸上,江见月人都要被吓坏了,呆呆地望着他。

“别怕,扶我去旁边。”

听见他的声音,江见月这才回过神来,慌张地抓着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扶坐在地上,男人身量高大,她有些吃力,霜华赶紧凑上来帮忙,两个人一起将人扶在了一边的角落。

江见月一偏头,这才看清刚才在身边落在的东西,原来是门上的一块匾,大概是久未修缮有些松落,那匾是重物,若是就这般直直落下来砸在她头上,恐怕她现在小命难保。

可看着眼前的宋之璟满脸是血,浑身脱力的样子,她更是要吓坏了,声音都在发颤。

“怎么办,你等等,我去寺中找人来救你,等等我”

来不及等宋之璟开口,她便急匆匆推开大门冲进了寺中,寺中空无一人,江见月急

着救人,又想到昨日萧昀澈约了她在静心堂一见,便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静心堂。

静心堂中,萧昀澈已经闭目静坐了许久,另一旁的蒲团之上,坐着的人是空明大师。

“世子近日可是心魔缠身?”

多日未见,空明大师一眼便能看出他眸中的郁色。

萧昀澈语气低沉,平静地道:“近日来,我总是梦到前世的人,梦中总是血腥残暴,是以心中烦扰。”

空明大师双手合十,敛眸看他,仿佛是早有所知一般,脸上并无讶色,缓缓开口,“人的命运本就天定,世子若强求太多,自然心魔难消。”

萧昀澈的声音格外平静,“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上刀山下地狱我自会一力承担。”

“我只是怕,若是江姑娘知道了我做的一切,她会恨我。”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惧。世子,江姑娘若当真倾心于你,自当不会为了当日之事恨你。”

“可是我亲自将那女子送到他未婚夫婿身边的,我处心积虑,刻意设计他们相识,引诱柳家三郎将妹妹托付给他,是我亲手拆散了她期许多年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