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大明军火贩
阮安听罢，故作沉吟。
半晌才放下酒杯，用一种“你这个傻孩子终于明白过来了”的眼神看着马哈麻。
“大汗英明神武，自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如今瓦剌人虎视眈眈，年年寇边，我大明在北边就牵扯了多少精力。”
“那帖木儿更不是个好东西，听说其人残暴贪婪。”
“所过之处，尽成焦土，如今更是对贵国虎视眈眈，大汗可要早做打算啊！”
马哈麻此刻酒意也醒了几分，阮安的话正中他心中担忧。
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明说。
此时听阮安主动挑明，便顺势问道：“阮使君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我东察合台内忧外患，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难道大明就没有什么可以帮到我的吗？”
说罢，眼巴巴地望向阮安，眼中满是希冀。
阮安心中冷笑一声，这马哈麻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想让大明出兵替他火中取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大汗说笑了，我大明乃礼仪之邦，素来与人为善，从不轻易动兵戈。”
阮安故作高深地说着场面话。
马哈麻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急促地说道：“阮使君，只要大明愿意出兵帮助我们击退帖木儿，我……我愿意割让哈密！”
他来回踱了几步，神情焦灼，似乎在做着巨大的思想斗争。
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猛地一咬牙，再次重复道：“只要大明出兵，哈密就归大明所有！”
马哈麻心如刀绞，哈密，那可是块肥肉！
自古以来就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
商贾云集，物产丰富，每年光是税收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今为了保住自己的汗位，竟然要将如此重要的地方拱手让人，他如何能不心痛？
阮安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正色道：“大汗此言差矣，哈密自古以来就是我中原王朝的领土，何时成了贵国的了？”
马哈麻一愣，呐呐地问道：“阮使君这话是何意？”
阮安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马哈麻。
一字一句地说道：“想当年，汉武帝遣使西域，打通丝绸之路，哈密便是我大汉的疆土。”
“后来虽然几经易手，但名义上一直是我中原王朝的藩属，直到……”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马哈麻的神色。
果然，马哈麻听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好反驳。
阮安说的没错，哈密名义上确实是明朝的藩属。
只是这些年来，明朝内部也一直在打仗，对哈密也是鞭长莫及，这才让他钻了空子。
“这……”
马哈麻被阮安说得哑口无言。
只得低下头，低声说道：“阮使君教训的是，是本汗失言了。”
阮安故作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不过看大汗如此有诚意，那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说罢，他靠近马哈麻，压低声音说道，“我大明别的不多，就是火器厉害。”
“随便卖你些火炮，保证打得那帖木儿找不着北！”
马哈麻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此话当真？不知……”
还没等他说完，阮安便打断了他。
似笑非笑地说道：“大汗放心，我大明不缺钱，只要大汗有足够的诚意……”
马哈麻立马会意，连忙问道：“不知贵国需要什么？只要我东察合台有的，大汗绝不吝啬！”
阮安装作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听说贵国盛产良马，不知……”
马哈麻听阮安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之色。
他搓着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阮使君有所不知啊，这战马可是我东察合台的宝贝。”
“一向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轻易不能送人啊……”
阮安心中暗笑，这马哈麻果然是个老狐狸，跟他玩起了太极。
他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说道：“大汗的意思是，不愿意割爱了？”
马哈麻连忙摆手，解释道：“阮使君误会了，本汗并非不愿意。”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汗需要回去和各位大臣商议一番，才能给大人答复。”
阮安当然知道马哈麻这是在拖延时间，但他也不急于一时。
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静候佳音了。”
“只是这军情紧急，还望大汗早做决断。”
马哈麻一听阮安松口，心中暗喜，连忙保证道：“阮使君放心，本汗一定尽快给您答复。”
说罢，便起身告。
带着一干手下匆匆离去，仿佛生怕阮安反悔似的。
回到营帐后，马哈麻立刻召集了手下的几员心腹大臣。
将与阮安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并询问他们的意见。
“大汗，这万万不可啊！”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将领麻牧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战马乃是我东察合台的立国之本，若是将战马送给大明，那我们岂不是自断臂膀？”
另一名身形瘦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文官哈赤也附和道：“是啊，大汗，这明朝人狡猾奸诈，他们此次来意不明，我们不得不防啊！”
马哈麻听后，眉头紧锁，心中也是犹豫不决。
他知道这些大臣说得有道理，战马对东察合台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可是，如果不答应明朝的要求，他们又该如何抵挡帖木儿的进攻呢？
“难道，我们真的要将战马拱手让人吗？”
马哈麻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大汗。”
一直沉默不语的一名老臣突然开口说道，“大汗，我们可以先答应明朝人的要求，用战马换取他们的火炮。”
“等我们打败了帖木儿，再……”
说到这里，老臣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再什么？”
马哈麻急切地问道。
老臣凑到马哈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马哈麻听后，脸上先是露出犹豫之色。
随后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最后哈哈大笑。
拍着老臣的肩膀说道：“好！就依丞相之计！”
几日后，马哈麻派人将阮安请到了自己的金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