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李琦又出差了
听到这话，巴哈郎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推脱，却听韩颓之继续说道：“听说贵国有个勃固港口，我大明意欲租借。”
“韩尚书，陛下！”
巴哈郎脸色大变，随后意识失态。
赶紧调整了下情绪，言辞恳切道，“陛下能看重我国一个小小的港口，是我国的荣幸，只是兹事体大，外臣不敢做主，需要回去禀明大王。”
他不卑不亢地说完了这句话。
但心中把韩颓之和朱允熥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天朝上国呢，背后尽搞些下三滥的手段，现在终于露出本来面目。
这哪里是“租借”，分明是“强抢”！
朱允熥见他这副模样，也不逼迫。
只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等使臣回去禀明贵国大王之后，再做定夺吧。”
三日后，阿瓦使臣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归途。
临行前，他们再次来到奉天殿，向朱允熥辞行。
“陛下，外臣这就告辞了，还请陛下珍重龙体。”
巴哈郎躬身行礼，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仿佛之前的租借港口一事从未发生过。
朱允熥坐在龙椅上，脸上同样带着和煦的笑容。
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辈在送别晚辈一般。
“使臣一路辛苦，回去替朕向你们的王问好。”
“外臣遵旨。”
使臣们再次行礼，随后便鱼贯而出。
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奉天殿。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启禀陛下，急报！”
朱允熥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麓川急奏，阿瓦国北部一支军队，竟然入侵对麓川！
“好胆！竟敢趁火打劫，真是活腻了！”
“来人，速速将阿瓦使团全部扣押，关进天牢。”
朱允熥霍然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怒火在心中燃烧。
“来人！传朕旨意，派使臣即刻动身，出使阿瓦国！”
朱允熥眼中寒光闪烁，“去，给朕好好问问那阿瓦国王，他到底想干什么！”
“问问他，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胆敢挑衅我大明！”
左都御史杨荣出列问道：“陛下，您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朱允熥沉思了片刻，说道：“就派李锜去吧。”
“李锜？”
杨荣愣了一下，“陛下，李锜他……他才刚从安南回来没多久。”
“要不，换个人吧？”
“不必了，就他了！”
朱允熥摆摆手，“朕相信他能办好这件事。”
“臣遵旨！”
李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从安南那个鬼地方回来。
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皇帝派去阿瓦了。
这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圣旨难违。
李锜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朱允熥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李卿，此去阿瓦，路途遥远，而且情况复杂，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李锜信誓旦旦地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好！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朱允熥拍了拍李锜的肩膀，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次回来，朕升你做右都御史！”
李锜闻言，顿时两眼放光。
奶奶的，拼了！
李锜带着使团，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麓川。
“哎呦，李使君，您可算是来了！”
麓川土司刀思任一见到李锜。
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李御史，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李锜故作不知地问道，“刀土司，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啊？”
刀思任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是那些该死的阿瓦人！”
“他们趁着我们不备，突然袭击了我们对卫所。”
“不但抢走了我们大量的粮食和牲畜，还杀害了我们不少的族人啊！”
“李使君，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哦？还有这种事？”
李锜故作惊讶地说道，“刀土司放心，本官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而来。”
“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李锜安抚好了刀思任，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阿瓦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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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王宫，奢华至极。
国王明康王跪在地上，认真地听着李锜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阿瓦国王明康王，妄动刀兵，侵占麓川土司领地，杀戮百姓，罪大恶极！着其速速撤军，归还被占领的土地，并向麓川土司赔偿白银三百万两，以儆效尤！钦此！”
明康王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为难道：“李使君，您也知道，我们阿瓦小国，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这三百万两，未免也太……”
他本想说“太多”。
但一想到大明使臣就在眼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随即换了副说辞：“这……这实在是有难处啊！”
李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明康王不必担心，我皇仁慈，体恤番邦。”
“若是实在凑不齐银两，用些货物抵也是可以的。”
“货物？”
明康王一愣，随即苦笑道：“这……怕是也不太容易啊。”
“三百万两白银，那得多少货物才能抵得上？”
李锜心中冷笑。
这老小子，还挺能装蒜！
他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说道：“明康王，这可是您说的。”
“既然货物也凑不齐，那这事儿可就难办了啊……”
明康王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李使君，您可得为我等小国美言几句啊！”
“我等对大明，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明康王对大明的忠心，我皇自然知晓。”
李锜说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压低声音道：“只是，这事儿毕竟是明康王理亏在先。”
“若是不拿出些诚意来，只怕难以服众啊……”
“诚意？什么诚意？”
明康王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李锜四下张望一番，然后凑到明康王耳边，低声道：“明康王，不如，您先屏退左右，咱们私下里聊聊？”
明康王虽然心中忐忑。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挥退了左右，待到殿内只剩下他和李锜二人时。
明康王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李使君，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