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哪怕是她那般成熟的人，心也是会痛的吧
“白~?”
不知何时，爱莉希雅凑到了白陌身旁。
精致的脸蛋上少有的浮现出一抹很正常，很普通的微笑，怀中也是破天荒的在几小只被她发现后，没有抱着东西。
要知道自从看到几小只后，爱莉希雅双眼就没在她们身上离开过，怀中也总是抱着其中一个。
这个抱够了就放地上，然后笑着苦恼：“抱谁呢？抱谁呢？接下来要包谁呢？哎呀~果然还是好纠结啊~?”
所以看到爱莉希雅凑过来，怀中还没抱着小律者，白陌也挺奇怪。
“怎么了?”
回头，却看到爱莉希雅双手背后，凑近，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白陌，最后笑着摇头。
“白这么温柔，都让爱莉希雅有些羡慕伊甸了呢。”
“额……”白陌语塞。
爱莉希雅却一手抚在胸前。
“不过放心吧，爱莉希雅和伊甸是好姐妹，我会替她开心的。”
这当然是调侃，白陌也明白爱莉希雅想让自己放松。
“其实，相对于我，让伊甸再度见证这一切，或许更加残忍吧。”
“嗯哼~?”
“白是在关心伊甸吗?”爱莉希雅可爱的面容再度凑近许多，却看到白陌苦笑。
“好了爱莉，我明白的，伊甸很成熟，内心的话……她甚至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坚强，也更明白要做什么，要想什么，不缺乏面对过去的勇气，也懂得不被过去束缚。”
“我知道，也明白爱莉不想让我对接下来的行为有任何负担。”
“可……我只是觉得哪怕是她那般成熟的人，心，也是会痛的吧。”
“…………”
“呼……”短暂沉默后，白陌呼出一口气。
“她理应，也有权利去为曾经说一声再见。”
“……”
“用她的音乐。”
已经逝去的璀璨文明，沦为黄土的黄金时代，有谁，又能去代表它呢？
没有人可以，唯有她，伊甸。
唯有她可代表那个时代，也唯有她，可送别那段过往。
黄金梦乡的最后一幕，有的不应只是火焰与灾厄，落幕的终曲也不应只是凄嚎与哀痛。
圣堂的金曲会在终末绽放，曲目，终落，最后一声。
[为……那个如黄金般闪耀的时代，送别。]
……
“嗯嗯。”爱莉希雅轻笑着点头，并伸手点了一下白陌的眉心，让低头略显失神的她回味。
“会想到这么多，所以我才会说白很温柔啊。”
“那么我，也要欣赏白为伊甸点燃的这场盛大篝火了。”
爱莉希雅退下了，接下来，是白陌要完成自己应尽义务的时候了。
当一曲落下，当最后的音符如刚刚展翅于蓝天的雏鸟般飘荡而过，于那台下端坐于中心的女孩身前消散。
一切，迎来了最后的终结。
伸出手，伊甸起身。
向她，向所有，向曾经……
谢幕。
剧幕缓慢的落下，逐渐遮挡了一切，只有台上与台下两人始终两人目视。
此时，那台下空洞的双目好似有了触动。
在剧目落下的最后一刻，两个时代的伊甸，在此相对。
在此，道别。
烈焰焚毁了一切，白陌的手轻轻往下压，灭世的天火将其席卷。
只是这一次，台上不再有未尽的协律，台下，也不再有凄苦的惨嚎，一切，在无声中消散。
驻足于火焰与余烬之中，伊甸沉默良久。
直至一切在火焰中消散，直至所有的所有都真正走到最后，她仰起头，看着那驻足于虚空的少女。
“谢谢。”
白陌摇头，她没有做什么，这场表演真正的主角，是伊甸。
火焰的灰烬化作光芒自白陌耳边划过。
已经很多次了，从最开始的错愕，到后来的不适应，到现在，多少已经习惯了呢。
白陌闭上双目，笑着摇头。
“希望这一次，可以看到一些想看的东西吧。”
…………
“这里，是给予我最后的演出吗?”
立足与盛大的舞台之上，伊甸扫视那熟悉的一切。
这是，在临死前对自己的嘲弄?还是怜悯？
她不知道，不过她并不在意。
那一幕幕或许对她而言刻骨铭心，可她却并不缺乏去面对这些的勇气。
“芽衣小姐已经离开了吧，我的故事，也走到了终末的最后。”
向前，她迈向那盛大的舞台，看向台下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观众。
相对于白陌她们看到的，这里更加真实，这里，是真正被还原的灾厄。
可伊甸很平静，一切已经过去了，她亲眼见证了一切的消亡。
过往的云烟，无法遮蔽她的双眼。
“是啊，多么盛大的舞台，在这里，可以看到灾难降临后的每一个角落吧。”
耳边响起轻笑，低语，以及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一杯酒水被送到了伊甸身前，而那个酒杯，却是她曾赠与雷电芽衣的礼物。
“我想，你应该不会怀疑我在里面动了手脚吧。”
接过酒杯，却见身后之人漫步来到其身前，身姿优雅的旋转一圈后拿下自己头上的高帽，对伊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维尔薇！”
当那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后，白陌的手掌下意识握紧。
不过这只是一段记忆罢了，白陌自然清楚，所以也不会去浪费力气。
“将这里选为我的坟墓，好像也不失一种浪漫。”
伊甸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酒杯，轻抿了一口，随即笑着摇头。
“很美味，不过缺少了一点什么。”
“若是我们的存在影响到了你的口感，我想，我们应该道歉。”
身后再度响起一个声音，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她在伊甸身后，白陌的视角也是伊甸的第一视角，所以她无法看清身后是谁，更无法分辨。
不过白陌记起来了，在前面的记忆中有一段不属于任何英桀的声音。
“英桀，你们是否会为你们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而感到恐惧?”
那句话，便来自于那个声音，如今，它再次出现了。
“其实我也好奇，你制作一个这样的舞台，为了什么?”
维尔薇双手叉腰，目视伊甸身后之人。
“…………”
“谢幕。”
两个字，很干脆。
伊甸摇晃酒杯的手稍作停顿，随后，低头轻语。
“这是，对我的怜悯吗?”
“不。”身后之人否认。
“你拥有那个资格，现在，去完成那未尽的谢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