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鸟，为什么会飞
“那么，我要怎么使用这个?”
注视那漂浮于手中的血滴，白陌询问的同时，也在给自己灌鸡汤。
她在说服自己，凯文是不可能占自己便宜的。
可是，就是感觉很奇怪，就是感觉凯文你个浓眉大眼的没啥好心思。
这到不是白陌想的有点多，白陌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多想的人，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就是那样。
凯文没想占便宜，可情况是他就算占你便宜，你还不能说什么。
非但不能说什么，还要感谢他。
所以白陌感觉有些憋屈。
可没办法，白陌只能认了，并向凯文虚心求教。
“我该不会是要……吃了它吧?”
想到这里，白陌将那滴血拿的更远了一些。
“无需，将它放在你的心口即可。”
总算，这一次凯文没有再继谜语人，很是直接且明了的回答了白陌的这个问题。
“这样吗?”
作势，白陌将那滴血往自己心口位置贴。
可凯文却在那之前冷声提醒。
“你的另一个想法。”
“什么?”凯文的话让白陌手中的动作一顿。
“在你前往圣痕空间之前，我可以答应你的另一个想法。”
白陌感觉这有些恐怖了，看着凯文更是张了张嘴，好似是要否认，好似是要说点什么，可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你……”
“你还是人吗?”
白陌有其他想法吗?
当然有，那就是和凯文打一架。
她想以自己为标准，去看一下如今的凯文。
去看一下面前这位救世的英桀。
去探究面前这个男人如今，到底站在了一个何等的高度。
不过白陌没好意思说，也没打算说。
毕竟自己主要还是来找凯文帮忙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和祂打架，探祂的老底，这怎么看都不合适。
所以白陌也只是心中有这个念头，却没有说出来。
可她没想到，凯文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这并不值得你如此惊讶。”
“你我如今的立场，你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并不奇怪。”
好似是看出了白陌内心深处的惊讶，凯文难得给出了解释。
当然，这个解释到底是不是全部，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打算满足我的好奇心。”
说罢，白陌将那滴血放开，任其飘向远处，让其漂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并转身面向凯文。
事实证明，不管是不怎么擅长与人交谈的自己，还是冷冰冰的凯文，相对于言语上的交锋。
用剑来解决，对于她们而言或许更直接，也更简单高效。
翻手之间，白陌随手便凝聚出了一把太虚剑，剑尖直指凯文。
“你说的没错，所以让我看一下吧。”
“我与你的差距。”
没有任何过多言语，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白陌要尽量多的逼出凯文的底牌。
可……
“在那之前，告诉我，白……”
在预想的碰撞来临前，凯文的声音却要先白陌的利刃一步响起。
“鸟，为什么会飞。”
“………………”
“我不知道。”收起那抬起的利刃，面对凯文的直视白陌目光有些躲闪。
她知道这个可以说是经典问题的答案，可她却并不想给予那个回答。
“凯文，也许你我都变了，可……”
“我明白，我知道，我理解。”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理解你。”
抬眸向天，白陌的声音逐渐放缓。
她想看到什么？
没人知道。
这里一眼望去尽是黑暗，即使双眸明亮如烈阳，却也只能看到那潜藏于黑暗中的竖瞳。
那……来自于蛇。
“我理解你，我们，也理应像鸟儿一样飞翔。”
“飞上蓝天，跨越云海，以天际为起点，展翅跨越那曾仰望之地……”
“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飞到太阳面前。”
“就如那神话中的逐日者，追随祂的背影，展望祂的未来，跨越祂的终点，并回眸祂所望之地，与祂手中……”
“接过那文明的火种。”
白陌在叙述，而她口中的逐日者，却就在眼前。
她意有所指，凯文明白，白陌自己也明白，可她们却无一人言说。
就如自由的鸟儿展翅于高天，却也需在某一刻落于枝头，那是自由之后的短暂安宁与平静。
白陌理解凯文，认可凯文。
祂如神话中的天使落于凡尘，却以剑指苍天，为人类指引方向。
天空啊，总是那么美好，它代表着自由与希望。
大地，却又好似是枷锁与牢笼，捆缚着人们那颗向往自由的内心。
人如草木，却渴望自由与高天，那就好似是沙漠中的一口甘泉，浇灌在生根于大地之上的枯草，为她们枯燥的人生带来点点晨光后的彩霞。
所以，当你站的足够高，你去听，闭上双眼，风……
在吹。
它在向你说话。
可……
风是自由的，它注定不会为你驻足，你，也不知它将吹往何处。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明白。
就如一律风会在落幕前悄然离场，你无法留住它，它会在你伸出的指尖悄然划过，为你撩起发丝，为你……
是啊。
为你……
荡起波澜。
仔细想，仔细看，仔细听，天空与大地，风与你，遥遥相望，遥不可及。
可你却见证了它的落幕，而它，承载着那颗自由的心与天空的飞鸟齐平，为你呼啸颂歌，为你展翅起舞。
……
凯文是对的。
想要在一切的终结下存活，人们就必须要展翅高飞，与风同行，并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可……
“那并不代表我们需要放弃大地。”
面向凯文，白陌缓慢的摇头。
她无法给予凯文其它答案，凯文也不需要。
祂要的，只是一个回答，一个来自于曾经的战友，曾经的伙伴，曾经站在祂身旁之人的……
简单回答。
“…………”
“…………”
“我看到了一切的开始，它们的诞生皆是为了终结。”
“可终结，却并未迎来新的开始。”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凯文的声音亦如平时那般冷淡，听不出丝毫多余情感。
“我知道。”白陌点头。
“终焉的陨星带来既定的灭亡，那并非新的开始，而是命运的轮回。”
“可……”
“始源所照耀的新生也早已萌芽，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所以……”
“很抱歉，凯文，我无法站在你的身旁。”
“无法给予你意料之外的答案，无法如朋友般，站在你的面前。”
“真的……”
“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