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这并非故事般的陈述，只是记忆回应的现实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的可悲。
当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怪物时，人们又怎会知道，她们眼中的怪物，却在一个个夜晚，穿行于黑暗之中，将崩坏扼杀。
她救了无数人，人们开始流传起那个在暗夜中的传说，校园内，更是有人对她的存在深信不疑，并崇拜着她。
可她们又怎么会知道，那个被她们崇拜的英雄，恰巧是她们所厌恶的怪物。
这其中，包括雷电芽衣自己。
当画面中，那一天，四年前的那一次相遇。
白陌终于有了与自己对话的机会时，这个有着社交障碍的女孩那一天与自己相遇时，她的激动，她的欣喜是掩饰不住的。
她明明有着很多话，可是却小心翼翼的，不知到底用了多么巨大的勇气才对着自己开口。
“你好，我是白陌，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吗?”
她用了半生，不，也许在故事的开始，在轮回开始之时，在五万年前，在她选择活下去并轮回时，就已经想到了如今。
现在去想想，白陌为什么要选择痛苦的轮回呢？
也许，为了今天吧，也许为了未来，可不管是什么，她用了五万年来靠近自己，可自己却只是回答了简单的一句。
“离我远点。”
当画面之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画面之中的自己冷漠的略过，雷电芽衣这才是意识到。
那一天的相遇到底多么的珍贵，而她，或许只想和自己说一句吧。
可雷电芽衣依然不明白，为什么白陌要来找自己?为什么她不接受逆熵的邀请?她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加入逆熵，至少这一世，她的人生就不会这么糟糕了吧。
而好像是知道了雷电芽衣的想法，雷喵喵看了有些失神的她一眼，轻声的开口。
“继续往前走吧，你会知道的。”
迈开脚步，雷喵喵指引着雷电芽衣上前。
略过一个个画面，雷电芽衣发现每天晚上白陌都会运转什么东西，她的身上会散发蓝色的光芒，然后朝着手掌汇聚。
可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直到那一天，一个白发的小丫头来到了千羽学院。
白陌注意到了她，并每次遇到她都会紧张的绷紧身体，躲得远远的，可却又要偷偷的去看她一眼。
就如当初她偷偷的关注自己一般，没有上去打扰，没有过多的去偷窥，只是在路边相遇时，可以偶尔的在远处看一眼。
那个人，当然是琪亚娜，而雷电芽衣也终于确认，白陌想见的第二个人的确是琪亚娜。
从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眼神，甚至那表现的情绪芽衣都能看出，她是那么渴望与两人相认，可却没有勇气上前。
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们本应该一直这样平静的继续下去。
可那一天，白陌遇到了一个人，浅仓深雪。
白陌被浅仓深雪骗到了操场废弃的仓库。
这个时候，学院内真正的凶手才终于显现。
而白陌，她有着绝对的力量挣脱，可正在此时，大门被撞开了。
那个熟悉的，有些闹腾的白发身影出现了。
琪亚娜杀死了浅仓深雪，并对着愣神的白陌笑着开口。
“愣着干什么，跟我走。”
“琪亚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很显然啊，来救你啊。”
“我……”
“喂！不要老是低着头，你明明长的那么漂亮，怕被人看吗？”
“不，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注意我。”
“哼哼，我琪亚娜，卡斯兰娜可是很聪明的，而且，你这几天不也是经常偷偷看我吗。”
“对，对不起……”
“不要道歉了，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么你就帮我把作业写了吧，今天的作业好难的。”
“嗯，好的。”
“喂，你就这么答应了？不争取一下吗？比如只写一半之类的，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不，不用，我可以全写的。”
她们的谈话，简单，而又温馨。
她成为了朋友，很好的朋友，也是白陌唯一的朋友。
自那之后，白陌对琪亚娜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她将琪亚娜当做自己的亲人，保护着她，而那一段时间，也是白陌在来到千羽学院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只是，白陌每天晚上依然很努力的去运转那到蓝光，可是无数次的尝试，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
一直到那一天的夜晚，白陌成功了，脸上流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而第二天，便是第三次崩坏。
后面的事情便是芽衣知道的那样，琪亚娜昏倒，自己离开，白陌带着琪亚娜来到了安全的位置。
到了现在，雷电芽衣依然有着疑问，可在她听到那一句。
“本来第一次是要给芽衣的，不过现在，琪亚娜，这第一次就给你吧。”
当芽衣听到这句话时是茫然的，可是当她看到白陌从琪亚娜体内提取了核心，当她看到白陌将核心一分为二，当她看到白陌将那被净化，没有任何污染的核心放入琪亚娜体内，当她，看到白陌温柔的扶着琪亚娜的脸颊，并将核心放入自己身体时。
雷电芽衣愣住了，她看着画面之上的一切，她看着白陌在黑色核心的璀璨下痛苦的闭上双眼。
她的脸色逐渐发白，冷汗在她的额头显现。
雷电芽衣明白许多。
“白，白姐……”
她的的声音在颤抖，或是在哽咽。
她不可置信，原来是这样吗，琪亚娜之所以再也没有被核心所伤，是因为早在那时，就有一个女孩帮她承受了所有。
“如果琪亚娜是这样，那么我……”
“不，还有温蒂……”
雷电芽衣扶着自己的心口，她感觉这里很痛，体内的核心好像在燃烧。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白姐为我们承受了所有那么多。”
“原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懂……”
雷电芽衣握紧拳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在地面。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着头，好像是不敢继续往下看，可……
“琪亚娜，当你醒来，十二岁那年让你恐惧的那个她不见了，未来那个让你堕入深渊的她，也不见了，不过，或许你并不会发现吧。”
“但没关系琪亚娜，没关系的，未来不会再有律者需要被消灭了。”
“不过，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偷懒哦，你定要变强，不断的变强，强到足以，杀死我……”
白陌那虚弱，而又温和的声音在耳边缓慢响起。
雷电芽衣抬头，她看到白陌温柔的抚摸着琪亚娜的侧脸，双眼疲惫，却又带着无法言语的溺爱。
她做到了那时自己可以最到的所有，可却在为琪亚娜感到骄傲，并期待着她的未来。
即使那个未来对于她而言，很残忍。
“还要看吗？”
雷喵喵看到雷电芽衣的情绪有些不对了，她开口询问。
“要！”
雷电芽衣很干脆，也很坚定。
她一定要知道所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去追赶她。
画面继续，白陌击败了雷之律者，把雷电芽衣带了回来。
画面不断跳动，快速向前，直到那一晚，白陌来收走了雷之律者的核心。
可是，她失去了味觉。
芽衣终于知道，原来白陌喜欢喝酸酸甜甜的柠檬水，她喜欢甜的，喜欢美食，就如她对做出一顿美味饭菜的渴望般，她，她其实……对辣也不是那么偏爱的。
她喜欢辣，只是因为那是她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味道。
画面再次跳转，第四次崩坏，白陌收走了风之律者核心，那一次她险些死在那里，那一次，她的身份暴露了。
她被所有人喊做凶手，杀人的恶魔，可她明明救了所有人。
当她被陷害，当那些罪行全部加在她的身上时，她却只是想回家，想最后见自己的爸爸一面。
拖着那样的身体，她走了很远，她救了很多人，可是芽衣却看到她被女武神追杀从天空坠落，被幽兰黛尔抓住，却又在幽兰黛尔的帮助下回到家。
她回到了那个家，她带着所有的幻想回到了那个她自认为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可她看到了什么，一座孤坟，一个石碑，一个坏掉的烟斗。
那一天她哭瞎了双眼，可上天好像依然没有放过她，在最后时刻，连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弟弟也离开了她。
可最后呢，她选择了为人类最后一次去战斗。
到了这里，一切都结束了。
雷电芽衣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她却从未想过，原来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这么多。
面前的一切，不是一段故事的讲述，也不是那凭空的幻想，它是一段段真实的记忆，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记忆。
现在回想一下她们喊着要把白陌带回去的话，和如今的真相相比，她们是那么的不懂事。
“现在，我来回答你最后的问题。”
“为什么，白陌不选择去逆熵，以此来换取比较好的生活，以及未来。”雷喵喵看着站在原地的雷电芽衣，平淡的开口。
“是为了分解我们体内的核心，为了我们……”
芽衣一只手附在自己胸前，声音带着无法言语的情绪回答。
“不。”
雷喵喵却摇了摇头。
“这只是一部分，可其实在逆熵，她或许也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那为什么……”芽衣抬起头，她不明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
“因为她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小女孩啊。”
雷喵喵看着芽衣，却让芽衣愣住了。
“在你看到这里时，还是否去想过，她也是人，她有着七情六欲，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喜欢琪亚娜，喜欢你，所以留下来了，哪怕因此要承受更多，可是她都无所谓。”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可笑吗？也许很可笑，像她这样经历如此之多事情的人本应该做出更加理智的选择。”
“可，她有错吗？她只是展现出了所有人都会有的，那么一点点的自私。”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