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帝国的弃子
面对罗马帝国的强大攻势，圣吉列斯非常无奈，甚至试图投降，只要艾纳瑞昂承认瓦拉几亚的独立性，我们愿意成为罗马的藩属附庸，成为帝国的北方屏障。
艾纳瑞昂哪肯同意，黎曼鲁斯曾经也是藩属，但没多久就叛了，自己耗费了那么长时间，那么长资源，就是奔着将瓦拉几亚变成帝国一个行省去的，这个不容商量。
谈判失败，鉴于瓦良格强大的内河战斗优势，圣吉列斯没有在多瑙河做出任何防御部署，直接让出了天险，集中所有力量，退守首都布加勒斯特。
等艾纳瑞昂带着大旗踏上瓦拉几亚的国土，路过几个村庄后，周遭士兵惊讶的发现，这块死灵之地居然有活人，而且数量非常庞大，农田牧场的规模跟帝国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所有人生活过的很差，而且完全没有墓地，这里生活的人，死了后尸体要作为税收，进贡给亡灵领主的。
吸血鬼圈养人类，就像人类圈养战马鹰犬一样，杀了吃肉喝血，骨头架子复活成为死灵拉入战场，如果被吃之前就已经死了，会影响口感，那就复活成僵尸拉入战场，为了保护瓦拉几亚而战斗。
更诡异的是，这鬼地方夹在塞尔维亚与波兰两个斯拉夫大国之间，而斯拉夫人的数量竟然非常少，人口最多的是高等精灵，和一些与日耳曼，斯拉夫混血后的半精灵，他们说的不是离自己更近的希腊语，而是意大利那边的拉丁语，一些最为年长的精灵，看到罗马帝国的鹰旗后反应极其剧烈，先是目瞪口呆，或是用拉丁语怒骂，或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艾丝塔莉儿对这片死灵之地非常感兴趣，瓦拉几亚在历史上，曾经是罗马帝国的达西亚行省，不过早在公元三世纪就被帝国抛弃了，从那之后，帝国的军队再也没有踏出多瑙河，哪怕一步。
说干就干，艾丝塔莉儿拉上一帮渴求知识的安格洛斯法师，在这片罗马帝国已经丢弃了十二个世纪的土地上进行历史回溯、探查、寻访，搜寻遗失的历史文献。
几天后，当艾纳瑞昂带着大军兵临布加勒斯特要塞，在城市边缘安营扎寨、构建炮兵阵地之后，艾丝塔莉儿一脸震撼的拿着自己的调查记录回来了。
“你在瓦拉几亚调查的如何？”
艾纳瑞昂亲自指挥炮兵挖掘壕沟，部署大炮，为了防止吸血鬼神出鬼没的空军，又额外加了很多火枪手进行空中防御，并且将巴列奥略家族的人分别部署在一个个炮兵阵地之中，作为最终防御手段。
“嗯，有大概眉目了，瓦拉几亚人跟我们一样，竟然都是旧帝国的遗孤。”
艾丝塔莉儿优雅的扶了扶金丝眼镜。
“我这几天调查了附近的几十个村庄，附近的老者说的内容都差不多，三世纪时，帝国在抛弃了达西亚行省之后，当地的精灵殖民者拒绝离开自己的家乡，而达西亚总督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拒绝了当代奥古斯都要他撤离本地的命令，独自拿起武器，为了保护自己的行省，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人民，跟四面八方涌来的蛮族大军狂呼酣战。
没了帝国作为后援，他们当然无法抵抗蛮族大军，达西亚总督在极端绝望中，为了获得保护自己家乡的力量，与某个异端邪神做了一笔交易，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初的吸血鬼领主，本该被保护的殖民者被他亲手献祭了一半，灵魂献给什么死亡之神，躯壳转化为数十万不息的亡灵大军，成为了这些精灵殖民者，在失去帝国庇护后，能够苟活下来的资本。
而残存的另外一半殖民者，在十二个世纪的时间里，便以吸血鬼奴仆，食物的身份，逐渐发展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艾丝塔莉儿唏嘘不已。
“又是一个类似安格洛斯家族，巴耶济德二世苏丹的例子，你的先祖许愿成为罗马皇帝，结果引发了君士坦丁堡的第一次沦陷，巴耶济德许愿让奥斯曼帝国再次伟大，结果自己成为了祭品，燃尽生命诞下了冷酷者赛利姆这个怪物。
而达西亚总督为了保护自己的人民而许愿，却亲手献祭，杀死了一半的人口才得以实现，不过，没关系，我们来迎接他们回家了，告诉所有人，炮击只允许破坏城墙，尽量不要伤害城市内部设施。”
艾纳瑞昂也有些感慨，然后继续指挥士兵部署防御，步兵和炮兵在内层包围，骑兵在外层互相支援，他亲自勘查每一个营的布防状况，把布加勒斯特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水泄不通——围三阙一对吸血鬼没用，整个死灵大军建立在魔法控制，奴役的基础上，没有士气，逃兵的说法。
面对占据大优势，却依然处处小心谨慎，不露出任何破绽的艾纳瑞昂，圣吉列斯也非常头疼，甚至不敢趁着罗马军团立足未稳，安营扎寨的时候出去偷袭，就躲在城市中消极防御。
一天后，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撕裂黑暗，照射在瓦拉几亚的大地之上，吸血鬼们为了躲避致命的日光，纷纷进入棺材沉睡，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猛烈的震感，瞬间传遍整个城市。
罗马军团的火炮轰炸开始了，一发发12磅的攻城炮弹伴随着硝烟与烈焰，从一面面鹰旗之下呼啸出去，带着毁灭性的力量，重重砸向布加勒斯特的城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砸出一道道狰狞可怖的裂隙，震出一朵朵污浊肮脏的烟雾云团。
天空中，密集的炮弹拖拽出一道又一道燃烧的尾焰，金属与烈焰的云团庞大到足以遮蔽住朝阳的光辉。
地面上，人们被巨大的噪音和震动吓得不知所措，纷纷四处奔逃，整个城市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在罗马军团训练有素的炮击中，如同心脏般规律的颤抖开来。
爆炸声震耳欲聋，城墙上烟雾弥漫、一道道防线被密集的炮火炸得支离破碎，火花四溅、烈焰蔓延、静谧的清晨变成了一片混乱和崩溃，烟雾缭绕的天空，映衬着燃烧的高塔，与坍塌的城墙。
而在炮火的轰炸掩护下，辅助军团拖着一袋袋泥土向前冲锋，填平着圣吉列斯用一个冬天的时间，在城外挖掘出来的壕沟，一步步打碎着吸血鬼们所有的防御。
艾纳瑞昂很有耐心，恐怖的炮火足足持续了三天，白天罗马军团火力全开，轰碎城墙，填补壕沟。
晚上吸血鬼带着僵尸修缮城墙，挖掘更多的壕沟，不敢出城挖，他们就在城墙内部挖掉了数十吨的泥土，制造壕沟防御的同时，用挖掘出来的泥土填补破碎的城墙，拼死防御，这座城市和贝尔格莱德一样，是奥斯曼帝国昔日最北方的要塞屏障，虽然比不上君士坦丁堡，但也修缮的各外坚固。
而在第四天的时候，艾纳瑞昂亲自带领士兵发动一次进攻，踏过燃烧破碎的城墙后，等待他们的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壕沟，与泥土堆砌的掩体，大量死掉的僵尸和活着的市民用弓箭，火枪躲在掩体与壕沟中反击，逼的罗马军团进入防御模式，得在壕沟中填平出道路才能继续移动，把布加勒斯特之战拖延到了第五天。
而在第五天的中午，艾纳瑞昂收到了消息：自己后方粮道遭到了破坏，一支运粮队在瓦拉几亚行走时遭到了吸血鬼攻击，全军覆没，负责接引的粮官半天等不到，派出骑兵侦查后才发现了血腥的战场，一滴粮食一个尸体都没有留下。
“他们哪来的士兵？斥候确认过，附近所有亡灵士兵都在城内固守，方圆数百公里的土地上不存在第二支亡灵军团！就算是吸血鬼趁夜飞出城，单凭几只吸血鬼也不可能包围，全歼一支运粮队啊？”
艾纳瑞昂有些疑惑，艾丝塔莉儿发出一声惊呼，最先反应过来。
“村民！我们打过来的时候，圣吉列斯没有坚壁清野，附近数百个村子里到处都是精灵村民，当时我们都没有在意，但是根据我这些天的研究，最初的亡灵军团就是吸血鬼屠杀当地精灵殖民者制造的！只要这些吸血鬼愿意，他们可以凭借屠杀自己的村庄，自己的人民，瞬间制造出一支新的亡灵军团，在我们后方运动！”
艾纳瑞昂皱了皱眉，这帮吸血鬼的底线是真的低，布加勒斯特一时半会打不进去，后方出现了新的亡灵军团骚扰粮道，这些敌人还真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