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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负责进攻马丁农的两千人，其中一千是钢翼部队，这帮人全部都是东罗马铁甲圣骑兵，因为利益，金钱加入奥斯曼的，另外一千倒是血税收上来的纯血耶尼切里，但是其中一半是自己这几年教出来的新兵，而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讨厌新苏丹穆罕穆德，军官中甚至有还不少已经被自己策反的堕落天使。

而他们，现在陷入了粮草被掐断的绝境，军团长也不在他们身边，没有再比这更合适的机会了。

但是在那之前，自己还有最后一个人要说服。

卢瑟大摆宴席，邀请自己前任的新兵总管，现在早已因为年岁以高，退休在军队养老，只偶尔干活的梅塔特隆，如果自己能拉拢他，那就能策反更多被他教出来的耶尼切里。

二人在耶尼切里的穆斯林修道院中，喝着发酵的葡萄汁，吃着当地高等精灵养的大耳朵羊，觥筹交错之间，卢瑟缓缓勾引，尝试将话题，引到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你知道吗，卢瑟？真主与先知教导过我们，有罪的人会下火狱。”

梅塔特隆叹了一口气，他枯槁的面庞，被苍白的须发所覆盖。

“你是东正教徒，也有类似火狱的概念，像我们这种负责训练耶尼切里新兵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与乐园，天堂无缘了，活到我这个年纪，我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如何赎清自己的罪孽。”

“有罪？为什么？我完美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教育一代代的耶尼切里成才，我自问无愧于心，反正把这些孤儿从他们父母身旁拉走的人不是我，我反而代替他们的父母，教育他们学会如何在这个世界中生存。”

卢瑟皱了皱眉，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不不，你才干了十年左右，在你手下，第一批耶尼切里才刚刚进入战场，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来告诉你新兵总管的另外一项工作。”

梅塔特隆摇摇头。

“你知道吗，把这帮人教育成材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更为麻烦的步骤，孩童是容易洗脑，但依然会有一些顽固分子能抗住我们的精神攻势，并且蛰伏在人群中，装作平平无奇的模样，但是暗地里试图反抗，逃跑，我需要在人群中，把这些人认出来。”

卢瑟皱了皱眉，有点不太明白。

“比如，上个月吧，你教出来的一个新兵，他成为耶尼切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想要返回自己的父母的身边，如果他成功了，那你这些年的教导就白费了，他会立刻从真主虔诚勇敢的战士，堕落成一个普通百姓，只想着跟父母在一起。”

梅塔特隆叹了口气。

“没办法，我在他回家之前，先通过记录的档案，找到了他的父母，请求他们陪我演了一场戏，那小子刚回家，就看见了自己的父母抱着自己的弟弟，安享天伦之乐，让他内心滋生嫉妒与不满。

而下一秒，他的父母抱着他的弟弟，跪在他面前，哭泣着哀求他立刻离开，眼神中没有高兴，只有恐惧与绝望——他们看见阔别十年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感到恐惧？肯定是感到高兴啊！他们但是我很讲道理的跟他们说，你们的产业，他们的农田，全都在奥斯曼帝国境内。

如果你们不认这个儿子，他会在第一军团有着光明的未来，有着大好的前途，你们一家人也能安然无恙，作为缴纳了血税的优秀公民继续生活。

而如果你们认了这个儿子，你们一家人，都得死——他们眼中的恐惧与绝望不是对他们的儿子，而是对我的！当时我就蛰伏在他们家里，看着整个事情的发生！看着那小子一点点陷入崩溃。

我活生生拆散了这个家庭，我让那小子彻底斩断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弱点！彻底蜕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耶尼切里！！！”

梅塔特隆直接抓起一整瓶发酵的葡萄汁，咕咚咕咚的灌入嘴里，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猩红的汁水，染红了自己洁白的胡须。

“你才干了十年，第一批耶尼切里刚刚张大，还没有涉及到这种工作，你问心无愧？我他妈的在你的岗位上干了整整一百年！你知道我用这一套拆散了多少个家庭吗？三千九百零五十一个！几乎是半个军团的数量！像你、我这种人，永远都进入不了乐土！或者你们这些东正教说的天堂！你说，我干了这么多亏良心的事情，我要怎么做，才能赎罪？”

梅塔特隆哈哈大笑，瞳孔愈发污浊。

卢瑟有些震惊，没想到新兵总管的业务，居然还包括这个。

“唉，我看你也不知道这个，不说了！对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别以为你藏的很深，你进入军团的第一天，看向军团长的那一瞬间，我就懂了，那种眼神，我在耶尼切里和他们的血亲父母中看到的多了，一眼就能看过来，你，就是咱军团长的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