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共谋小巴
谈到民用产品，佰纳德就不知道公司的具体情况了。
即便是这次接待华夏代表团，他所介绍的那些资料，都是他为了这次带团参观专门了解的。
“很抱歉，张先生，关于民用产品的部分，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因此不好对此做出回应。
不过我们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家，格鲁门公司是一个开放的公司。
在不违反国家政策的情况下，这方面的合作应该都可以谈。”
尽管佰纳德没有给出正面回答，但是得益于这两天他带着参观时的开放态度，还是赢得了华夏代表团大多数人的好感。
……
1983年10月21日
格鲁门公司这边终于对佰纳德拿回来的框架协议，完善了里面的细节部分。
在确定大致没有问题后，公司副总裁肯尼尔正式和华夏代表团展开了代工协议的谈判。
在一开始例行的友好交流结束后，肯尼尔在第一时间就指出问题道：
“贵公司提出的odm代工模式，我们公司很感兴趣。
不过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贵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如何确保能够符合我们的标准！
虽然说【佩刀二】战斗机项目是巴基斯坦那边主动提出，我们之间的代工合作实际上都是在为巴基斯坦政府服务。
这样的项目都是根据用户的需求来进行定制的，对于我们公司的商誉影响不大。
不过考虑到贵公司提出的代工合作方案，可能面对不确定的第三方国家。
为了确保我们公司的商誉，你们的代工产品必须拿出一整套质量控制体系出来。”
唐厂长见对方拿质量控制来说事，当即就很有信心地给出了回应。
“我们锦飞公司在和英国与意大利合作的时候，就已经引入了英国宇航公司那边的管理体系。
所以在质量控制方面，格鲁门公司大可以放心！”
然而让唐厂长没想到的是，肯尼尔并不认可英国的标准。
“no！no！no！
英国标准是英国标准，美国标准是美国标准！
我们格鲁门公司是一家标准的美国公司，你们为我们进行代工，当然得执行我们的标准。
并且我认为，在同一架战斗机上面，并不适合英国标准和美国标准混用。
混用的话，对我们的客户太不友好。
并且以后我们在为客户提供售后服务的时候，也太过麻烦了。”
这样的小要求，在唐厂长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只要能够拿下针对巴基斯坦的代工订单，客户想怎么改都无所谓。
“这个当然没问题！
本来换装f404发动机和航电设备，就会涉及到使用美标产品。
现在统一使用一套生产标准，也是应有之事。
只要我们双方能做到合作共赢，这些关于生产要求上面的细节，都是小问题。”
见华夏这边非常好说话，肯尼尔马上就提出：
“合作共赢，这也是我们所期望的。
不过代工费用方面，我方有不同的意见。”
说完肯尼尔挥手示意，马上就有秘书就给唐厂长递上来一份文件。
见到对方很郑重地递过来一份文件，唐厂长拿过来看了几眼后，就转给了张红旗。
张红旗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貌似专业地弄了许多飞机各部件的价格拆分。
大致看了一下后，整个文件想说的无非就是一件事，锦飞公司的代工价格必须控制在他们想要的水平。
张红旗和唐厂长商量了一下后，发表意见道：
“格鲁门公司提出来的这个价格核算体系，严重的不合理！
你们的这种核算模式，只适用于oem代工。
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模式是odm代工，超七战斗机从产品设计到研发生产，再到测试的全过程，都是由我们锦飞公司负责的。
也就是说，超七战斗机的全部知识产权，都归属于
我们锦飞公司。
格鲁门公司在这次的合作当中，无非是起到个中间桥梁的作用。
这世间通往罗马的道路千万条，路上的桥梁也有很多座。
要是你们的过桥费太过昂贵，换一个地方过桥也不是一件太过麻烦的事。”
见到华夏人态度强硬，肯尼尔仍然不觉得自己的方案有什么不妥。
他抽了一口雪茄后，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不急不缓地沉声说道：
“在我们美国，要想搭桥铺路，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要巴基斯坦想走军援渠道，这些代价就是避免不了的！
超七这个级别的战斗机，说到底也不过就是f5同级别的战斗机。
它和诺斯洛普公司现在正在开发的f－20战斗机相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优势。
如果你们为我们代工不能控制下来价格，我们又如何和f－20战斗机进行竞争？
小伙子，有时候不要把眼前的利益看得太重！
只有适当的让利，我们两家公司之间，才有可能达成长远的合作。
要知道，美国的军援项目虽然很多，但是也不至于多到把项目资金投到一个让外国人收益更多的项目当中！”
锦飞公司和格鲁门公司的谈判节奏，快得让刘郭铭感觉有点不适应。
他完全没想到，会议没开始多久，两边就有了这么大的分歧。
他赶紧要过张红旗手中的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过后，他才表示：
“在我们看来，美国是一个相当尊重知识产权的国家。
但是可惜的是，在这份文件里，我们只看到了机械加工制造中创造的价值，对于我们的科研投入，并没有得到体现。
我觉得今天有必要先暂时中断会议，等你们重新评估超七的设计价值后，再继续进行会谈。”
见到华夏人直接要求中断会议，肯尼尔顿时觉得，自己的极限施压，是不是力度太大了一些。
于是他同意了华夏人中断会议的提议。
“暂时中断一下会议也好，我觉得你们也要考虑一下项目的现实情况。
整个巴基斯坦提出来的战斗机采购单价，也不过才600万美元一架。
这里面光是f404发动机的造价，就已经超过了200万美元，再加上航电设备的报价，又去掉了接近100来万美元。
为了让项目顺利地运行下去，我们还要找咨询机构负责游说，这又是一笔花费。
如果不把价格压下去，这个项目又怎么做？！”
……
在会议暂停后，华夏代表团这边，华航技副总经理刘郭铭说道：
“格鲁门公司的价格是有点太低了，但是我们这边的报价，我觉得也不要弄得太高。
现在国家外汇紧缺，只要能够创汇，价格适当低一点也无妨。
更何况巴基斯坦那边已经咬定要使用美国军援资金来采购飞机，现在相当于出钱的是美国。
要是我们不把价格给压下来，说不定这个订单，我们和格鲁门都拿不到，直接便宜了诺斯洛普公司。”
见到刘郭铭强调出口创汇，打算一定要把这个订单给拿下来。
张红旗不得不提醒道：
“巴基斯坦所谓的600万美元的单价，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诺斯洛普公司他们在f5机型上面改进的f20战斗机，单价可是超过了1000万美元。
无论是在改进之前的f5对mig21，还是在改进之后的f20对超七，这两个机型都是同一个级别的。
更别说按照巴基斯坦的要求，飞机的发动机和航电系统，都采用美国货。
在这方面都没了区别，凭什么价格相差这么大？
这完全不合理啊！
我觉得我们和格鲁门公司，应该共同向巴基斯坦那边施压，把价格至少提升到800万美元的单价才合理。
就这样都是靠着我们锦飞公司，才能够把价格压得这么低。”
尽管刘郭铭认同张红旗的提议，不过他还是强调道：
“你说的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但是最关键的还是，一定要拿下【佩刀二】这个项目。
反正咱们的这种运作模式，也只是对超七项目的研究成果再利用，有点利润就行了。
我这边可以帮你们向国家申请一批出口补贴，总得下来肯定亏不了锦飞公司。”
见华航技刘郭铭都这样强调了，唐厂长也说道：
“红旗，这个项目有点特殊，就按照刘总经理的提议来吧。”
……
在华夏代表团这边打算适当妥协的时候，格鲁门公司那边也在考虑定价问题。
之前他们提出的价格，他们完全是漫天要价，原本打算等华夏这边坐地还钱的，谁知道华夏人直接中断会议。
对方不还价的表现，让他们不得不思考，华夏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肯尼尔坚持道：“代工的价格就算提，也必须控制在生产加工成本的50％左右！
就这样，华夏人也是跟着我们赚了不少。”
见副总裁如此坚持，国际分公司的佩莱哈克不得不提醒道：
“咱们给的价格，可是没有分摊研发成本。
现在诺斯洛普公司的f20，研发投入都已经大几亿美元了。
对照着这个，就算再打一点折，华夏人那边的代工费用，我觉得再加一点也行。”
肯尼尔不高兴地反问道：
“加，加多少？
巴基斯坦那边，给出来的就600万美元一架，利润让给华夏人，我们的利润谁来给？”
佩莱哈克提醒道：
“我们完全可以让巴基斯坦增加预算，现在成本分摊明明白白，他们除非肯降指标，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搞出来……”
……
在休会后的第二天，两家公司的代表又重新坐在了一起，开始就代工价格的问题展开了再次的谈判。
在不约而同提到让巴基斯坦增加预算后，会谈的气氛总算是好了一些。
不过增加部分的该如何分，仍然是个问题。
美国格鲁门公司这边，始终强调项目是动用美援资金这回事，在利益分配上，始终不放。
看到谈判陷入停滞，张红旗提议道：
“既然我们双方都想达成合作，在利益上面肯定是要进行平衡的。
超七如果只是简单的换装美国现成货架产品零配件，当前这种分法肯定不行。
不过如果格鲁门公司，愿意提供部分先进技术融入到巴基斯坦定制版超七里面，那么现在的这个价格也不是不能考虑。”
格鲁门公司的代表问道：“你们说的先进技术，具体指哪方面的？另外到底需要多少？”
张红旗回道：“我们所说的先进技术，当然是格鲁门公司能够提供，且对我们有用的技术。
至于数量，当然是根据你们提供的技术先行评估价格，总量能够弥补我们双方谈判时价格的差额就可以了。”
张红旗的提议提出来后，格鲁门公司紧急私下讨论了一番后，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具体的技术价格评估，还是得在说服巴基斯坦同意提升预算后再进行。
……
1983年10月26日
格鲁门公司派代表团访问了巴基斯坦。
在访问期间，格鲁门公司派过来的代表，直接逐项拆分了巴基斯坦提出来的要求，挨个分析了要达到这个要求需要的成本。
同时还列举了f20那边的大概报价，最后才说道：
“除非你们愿意更换pw1216发动机，雷达上面也选用上一代产品，不然的话，飞机单价根本无法控制在600万美元以下。”
对于美国那边的发动机，巴基斯坦这边还是认真做过调查的。
格鲁门公司这个时候提到的pw1216发动机，实际上原来的型号是j52，后来才改成pw1212。
在pw1212的基础上，加装了加力燃烧室后，就成为了pw121
6。
要是真采用这样一款涡喷发动机，除了美标的产品寿命可能比华夏产的涡喷十五稍微强一点，其他的指标还真不如涡喷十五。
“这个肯定不行，我们当前的作战目标是米格29，要是换装这样的发动机，我们还不如继续采购龙牙公司的歼十六b战斗机。”
格鲁门公司国际分公司总裁佩莱哈克说道：
“我们国家的援助资金可是限定了用途的，采购龙牙公司的歼十六b，就得动用巴基斯坦的自有资金了。”
参谋长贾玛尔仍然很是坚决地拒绝道：
“实在不行援助资金我们还可以用来采购美国直升机，这个也是我们当前所急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