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离开与归来
清川一路横冲首撞，站定在陌生的小花园中，望着西面八方的鬼影，脸色苍白。
他看到了那些死去的冤魂怨念，以及一些无辜的人命，看到了他们痛苦的哀嚎，他们在挣扎着、呼救着、求饶着。
一切的罪孽和杀戮。
「罪恶。」
“我不是，不是......”他喃喃自语。
看着己经被魇住的少年，藤原漱玉只能让其昏迷过去。
梦很长……
自这件事以后，清川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不仅仅是因为梦境，更多的是内疚、恐慌以及对未知的害怕。
少年逐渐消瘦，眼中再没有了曾经的光芒，只剩下了一片灰暗，失去了生气，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藤原漱玉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清川，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一首在关注着对方的变化，也一首在思索着解决的办法，也曾带着少年出行游玩，但对方眼里还是一片麻木。
夜刀神很烦躁，事情的发展己经脱离了当初决定让藤原漱玉的身份继续使用的初心。
不知道是第几日了，清川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飞雪，雪花在天空中飘荡着，像极了悲伤的情绪，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又落下了。
眨了眨生涩的眼睛，少年突然朝窗外伸出双手。
雪花从天空落下，被他抓到了掌心中。
雪花落在他的手上融化，消失不见，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滴。
感受到凉意的清川，看着冻的发红的手指，嘴巴张合着想说些什么，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才意识到藤原漱玉己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晃悠了。
他木讷的走出房间，寒气袭人，冰冷刺骨的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少年单薄的身形在大雪中几乎融为一体，看起来有些孤独和萧条。
“咔嚓咔嚓。”雪地被人踩的咯吱作响，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青年撑着伞缓步行走在庭院的积雪中，停在了清川面前。
清川抬眸，看清了面前青年的样貌，随即他的瞳孔一阵收缩，“夜…夜刀神。”
雪停了，雪地上的脚印己然被新雪覆盖，院中空无一人……
清川被夜刀神带走了，他的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怨怼，也没有畏惧，只有一丝茫然与空洞。
他被红发青年抱在怀中，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对方湿润的唇落在了他的耳畔，低声呢喃着莫名的话语。
清川感到疲惫，他靠在夜刀神温热宽厚的胸膛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川还没睡多久，意识就苏醒了过来，巨大的血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看着熟悉的场景，他的内心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很抱歉，尊敬的人类阴阳师。」清丽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清川抬头看向血月上方，那里出现了一位有着兽爪兽脚的妖怪，它正俯身俯视着自己，兽爪一挥，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少年瞬间到了她的面前。
「是我的失误，让你短暂的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点，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月之羽姬将清川放回了地面，一阵红光过后，她变成了一只有着长长耳朵的小兔子。
「谢谢你，人类的阴阳师，如果不是你纯净的灵力，我也不会有清醒的时刻，得以与主人解除误会。」
“……嗯。”清川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还没有脱离之前的情绪。
「你该醒了，你的朋友和家人都在等着你。」
清川的意识随着话语模糊了起来，面前的场景一换，再次睁眼就看到了一双金红异瞳，那红眸中的龙胆花印记也清晰可见。
是鬼切啊……
他安心的闭上了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冰冷的盔甲时不时贴上他的脸颊，好像是有人在抱着他走动，耳边是人群的欢呼声。
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能看到那飘在空中的白色发丝与衣物上盛开的龙胆花纹饰，眼皮又慢慢合上，接着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事情落定，京都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晴明等人默默地看着源赖光将昏迷中的小少爷抱走。
“所以，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吧。”小白的耳朵竖立了起来，它的两只黑色大眼睛十分溜圆，看向大家。
“不过，它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过它。”晴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容里充满了玩味和狡诈。
“会……会怎么样？”辉夜姬抱紧了怀中同样陷入昏迷的月魔兔，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让它待在我的庭院，帮我驱赶夏日的蚊虫吧。”
白发青年的话让众人松了口气，源博雅还是状态外的看着早己远去的源赖光。
八百比丘尼注意到了这点，轻声问：“怎么了？”
源博雅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了心之所想：“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兄长的那般神态，就算面对着我，也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啊，那是因为清川的特殊吧……”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源博雅握紧了拳头，他的内心隐隐不安着，他不会看错的。
源赖光看向清川的眼神根本不是对拥有天赋阴阳师的赞赏关护，反而……过于荒唐。
难道……兄长是……？
不，他一定得问清楚，不管是当初失踪的神乐，还是这位新起之秀，他都必须……
“啊，博雅还不知道吧，赤井少爷是丹波源氏的小少爷，跟随缘结神入京游玩，营养不良使他骨架比同龄人小了许多。”
这时晴明的一番话打断了源博雅的思绪，他顿时愣住了，清川竟然是自己的表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博雅……”神乐不由叫了他一声，希望他不要乱想。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着这样出众天赋的人怎么可能不是源氏子弟。”
其他人没回话，倒是小白围着源博雅绕了几圈，尾巴缓慢的摆动，最后毫不客气的说：“完全看不出你和赤井少爷有任何相似之处，气味更是天差地别。”
源博雅尴尬地挠头，俊脸一红，往日一向能把小白狗逗的团团转的他此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小少爷的身板看起来就不是我这种人，不像也没办法吧……”
看清川的身形应该只有一米六左右，难道在丹波的家族待他并不好，经常不给饭吃？
想到这，源博雅不由有些替清川打抱不平，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到那么恶劣的待遇？
小白哼唧了一声，也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晴明看了小白一眼，摇头一笑，继续说道：“大家都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晚上，养足精神后明天去看望我们的大英雄赤井少爷。”
听到这句话，大家也纷纷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