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疯狂出逃
报警器仍在发出嗡鸣。
南乙转身拥抱了秦一隅,抱得很紧,也很短暂。他想撑出几分镇定,安慰秦一隅,告诉他自己没事,但忽然发现,在秦一隅怀中他竟然发不出声音。
“先离开这儿。”秦一隅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牵起南乙的手带他下楼。短短十分钟的时间,楼道里也全是疏散的人,人一多,他们反倒不那么显眼,就在混乱的场合下浑水摸鱼,离开了这栋公寓。
秦一隅带着他穿过一条街,拐进小路,路口停着一辆南乙很眼熟的车。
“这不是严霁的车吗?”上去后,南乙扭过头问道。
“我管他借的。”秦一隅侧身过去给南乙扣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不然呢,走路找你?得找到什么时候。”
南乙看着他,心情复杂。
他知道之前的车祸对秦一隅造成的影响,后来再见到他,秦一隅就再没有开过车。
他戴着棒球帽,看不清眉眼,南乙凝视他的侧脸,轻声问:“你还好吗?”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南乙没有说话了。
他降下车窗,伸出手,咚的一声,将那电棍抛进路边墨绿色的大垃圾桶里。
“手机借我一下。”
拿到秦一隅的手机,南乙登录了自己的手机云账号,干脆利落地抹去了手机上的数据,然后退出登录,将秦一隅的手机放回他手边。
虽然去之前他就已经把所有重要的数据都备份,手机本地的数据都删得差不多,但以防万一,既然现在拿不回来了,就全部抹去。
秦一隅打转方向盘,转完后加速,驶离这片是非之地。
“难受就告诉我。”
南乙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你不是晕车吗?之前坐严霁的车说过,我记得。”
后视镜中,浓黑的夜色和繁华的城市灯光都被甩开,背后是他一手造成的混乱之地,消防的鸣笛声混在其中,渐行渐远,有种不现实的疯狂,像一场随时有可能倒塌的梦。
“咱俩现在像不像杀人放火之后跑路啊?”
秦一隅说完,莫名其妙开始笑起来,甚至腾出一只手打开了严霁的歌单,随即播放了一首,谁知道还是首重金属,狂野的鼓点和电吉他一出来,还真有几分亡命天涯的错觉了。
他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吐槽道:“靠,严雨齐看着挺斯文一人,开车听的这么重的,也不怕超速。”
南乙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很快,秦一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出了三环,他找了个安静的绿化林边停了车。这里是一大片树林,冬天枯枝交错,把黑寂的夜和冷冰冰的月色割裂开,零星几辆车路过,车灯晃过来,又快速消失不见。
他把歌关了,狭小的空间里忽地沉入死寂,临停的双闪仿佛压在两人心口。
“想说什么,说吧。”秦一隅熟门熟路地从中控台里摸出严霁的烟和火机,抽出一根。
南乙盯着远处的黑暗和闪烁的车灯,低声说:“你不该来的。”
秦一隅抽了一口,朝窗外吐出烟,手也搭在降了一半的车窗上,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现在不张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摘了帽子,朝南乙看过来。
和许多人都不一样,秦一隅是在极亮和极暗的环境下都更好看的类型,无论是灿烂到睁不开眼的太阳底下,还是追光之下,又或者是昏暗的livehouse里,他都显
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感强烈的英俊, 尤其是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你觉得可能吗?”他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住了南乙的下巴,逼迫他看自己,“嗯?”
“你答应过我。”南乙看向他,眼神里有种强撑出来的冷淡,“我不想让你参与进来,很危险。”
秦一隅凝神般的望着这张漂亮又残忍的脸孔,笑了一下:“南乙,从我加入到这只乐队的那一刻开始,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参与进来了,你不可能把我排除在外,除非你要离开我。”
“你太固执了秦一隅……”
秦一隅松开了手,摸着他的脸颊,“你知道我今天什么感觉吗?我开着这辆车,从东四环到西二环,那些立交桥,大大小小的马路,整整一个下午,我连手都没有抖一下。整整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重新开车。”
秦一隅歪着头,没表情地盯着南乙。
“我就是怕到这种程度,怕到我连开车都不怕了。”
光是听见他说这番话,南乙都煎熬至极,也心痛极了,没办法再直视秦一隅。他满脑子都是陈善弘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最后几句。
秦一隅垂下眼,发现南乙手在抖,于是那些堵在心口的埋怨、担忧、焦虑和恐慌又瞬间被打散成烟雾,风一吹就散开。
理智回归些许,他知道,现在的南乙没有比他好过到哪儿去,整整六个小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好不容易跑出来,又看到了他,陷入他也会被卷进来的焦虑之中,现在还要承受他这一下午寻找他的惶恐。
他怎么能苛责南乙呢?
“宝宝,是我不好。”秦一隅叹了口气,抓住南乙的手,将他拽过来,隔着中控台抱住了南乙。
“我不说了,好吗?安全出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吻了吻南乙的侧脸。
他感觉南乙在他怀里急促地呼吸着,很快又压抑住,埋头在他肩窝,下一秒,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或许是听见他倒吸一口气,很快南乙就松开了,紧紧抱住他的后背,胸膛起伏之后,很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秦一隅的心彻底软下来,抱住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对不起。”
他抚摸着南乙的肩膀:“不说了,再说就要哭了。”
“是你自己要哭了。”南乙忍住情绪。
“是啊,我是要哭了,急哭的。”秦一隅两手捧住他的脸,烧了一半的烟还夹在指间,“要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陈善弘是个什么东西就算了,我现在都知道,怎么可能不害怕?我也是人啊。”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想让你出现的。”南乙眼神湿润,蹙着眉,“秦一隅,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
听到这句,秦一隅静默了几秒,靠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没事儿,我记得你说的话。”分开后,他将南乙的碎发撩到耳后,“所以我今天都很谨慎,他们一时半会儿查不到的。”
说起这个,南乙还是非常困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么大的城市,假如对调过来,南乙觉得自己也不可能这么精准地找到秦一隅。他太知道也太熟悉怎么找一个人了,都做不到这么快。
秦一隅眨了眨眼,靠回到驾驶座上,手伸到窗外掸掉了积攒的烟灰,重新发动了车子,目的地是CB园区。
“那就说来话长了。”
当南乙消失不见的时候,秦一隅直觉就是他单枪匹马去找陈善弘了
。
这几天南乙的焦虑他都看在眼里,除了计划受阻,没什么事会影响到他,秦一隅再了解不过。
“如果不是去找陈善弘,其他任何事,你不可能不提前告诉我。我太了解你了。”
于是他第一反应是回去找阿丘。
自从他知道阿丘患有抑郁症,就猜测他或许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做那个被扶上位的资源咖,这一切很可能都是被强迫的。
但阿丘似乎都认命了,完全是铜墙铁壁的状态。别说套出什么有用的证据了,他后来看到秦一隅都绕道走。
知道秦一隅为了找南乙,火急火燎跑回去,可阿丘眼神躲闪,就算是把他拉到没人没摄像头的地方,也不愿意吐露半个字。
这是典型的被监视过的人会有的下意识反应。于是秦一隅暂时放弃了这条路,打算自己再想办法,没想到离开之后,阿丘通过CB大群给他提交了加好友申请。
在那条申请信息里,他写了四五个地名,最后是“不用添加我。也有可能是我不知道的地方,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这条信息对当时的秦一隅而言,简直就是救命稻草。于是他立刻把严霁约到一个没有机位的地方。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严霁好像就知道了什么似的。
“要我帮忙吗?”
秦一隅有些惊讶,心道难不成严霁也猜到了?但他太了解南乙,知道他最怕的就是牵扯太多人,尤其是他关心的人。
“不用,你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马上彩排了,如果可以的话,把我们的顺序往后排一排。”
他找严霁借了车,换了身低调的衣服,套路了门口的保安大爷,开车离开了CB,想按照阿丘给的地址挨个挨个试。
但即便有了这些选项,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些地方几乎都是有钱人的社交场所,一般的车压根儿开不进去。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南乙的手机打电话,一直打到手机关机。
这对秦一隅而言简直是一记重击。
“这几个地址……”南乙看了一眼秦一隅手机,“都不是。”
“对,都不是。”秦一隅自己想起来都有些生气,“但是我还是得试试。”
“所以你最后是怎么找到那儿的?”南乙问。
秦一隅笑了:“别提了,说起来我都觉得玄乎,就好像在玩儿什么恐怖游戏,突然有个npC出现了,给我发任务,你说吓不吓人?”
当时秦一隅坐在车里,天已经黑了。他额头抵着方向盘,一筹莫展。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几乎要崩溃。可就在那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第一反应是南乙,他看也没看就接通,可对方的声音却很陌生,没有任何寒暄,也没有自我介绍,上来便问。
“你是秦一隅吗?”
他愣了一秒,看向屏幕确认号码,是陌生的座机地址。
“我是,你是谁?”
“这不重要,你现在记一个地址。”
电话那头的人有条不紊地报出一个详尽到公寓楼的地址信息,“你现在方便去吗?”
“方便。”秦一隅打开导航查看了一下,离得不远,只有五公里。
虽然不知真假,对方也没有提供任何信息,甚至没有提到南乙的名字,可在紧要关头之下,他竟然对这个陌生人产生了非常罕见的信任。
直觉告诉他,这人不是骗子。
“不远,我现在就过去。”秦一隅发动了车子。
“那太好了。” 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又道,“但是我定位不到具体的楼层,得靠你了。”
他的语气令秦一隅更加确认了他的立场。尽管他明显在努力克制情绪了,但还是能听得出这个人非常在意南乙的安危。
可是这到底是谁呢?
正当他想再问一遍对方是谁时,那人却忽然开口。
“秦一隅,你注意安全。”
“啊?”
我们认识吗?
“否则他会怪我的。”
这句话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当时的秦一隅也来不及多想,直接驱车前往那所公寓。他始终记得南乙的话,因此没有将车停在公寓地库或附近,而是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停下。
他打开软件,搜索了这栋公寓内部的商家,简单排除了一些不太可能的地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19-21层的私人会所,和顶楼的高奢酒店。
“我找到了他们的商家电话,咨询了一下,那个酒店已经满了,需要预约,至于私人会所,他们的前台告诉我,那是会员制的,普通人进不去,我说我能不能上去看看,她说他们经理会骂她的。”
“不过……那小姑娘告诉我,可以从18层的安全通道上去,前几天她忘带员工卡,刷不了19层电梯,这么试过,之前是不行的,最近要开会了,消防是重中之重,所以各个楼层的楼梯门都没锁。要是有安保出来拦我,就说走错了。”
南乙听出点儿不对劲,挑了挑眉:“这你都能问出来?”
秦一隅勾起嘴角:“可能是我声音好听?”
说完,他瞥了一眼自家男朋友的脸色,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主要是因为我很会调情,这你是知道的。”
南乙翻了个白眼,有些不爽,降下车窗想透口气:“还有工夫调情,你挺担心我的。”
“我这纯粹是为爱牺牲好吗?不套点儿话直接莽上去,那是纯纯傻逼送人头去了。”秦一隅又说,“再说了,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等着我去营救的小公主,你什么人,你多聪明多牛逼,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这话一说出来,南乙倒是没法否认了。
从一开始他也没等着谁来救他,只是很担心秦一隅联系不上他,会着急,所以想赶紧出来。
“然后呢?”南乙看向他,“调情高手。”
秦一隅笑了。
“然后……我本来是想按她说的那么干的,但是我一下车,忽然觉得这样不好。”
秦一隅打转方向盘,分析道:“你想,私人会所有三层,不知道多少房间,我就算假装走错,上去了,也没可能一间一间搜,最后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但秦一隅本来就是一肚子坏水儿的人,和谨慎又步步为营的南乙正好相反,他的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险招”。
既然他做不到进入那些房间去搜,就只能把房间里的人逼出来了。
在商店买了口罩和两个袋装面包,秦一隅出来后,蹲在路边吃了一个,另一个塞口袋里,戴好口罩和帽子大摇大摆进了公寓。
他的确来到了十八楼,发现这一层大多是办公场地,有几间旅游公司,那个私人会所的财务部门也在这里。
他走进去,走到楼梯间安全通道门附近,这里有一个小的高端旅游社。他敲了敲门,发现已经过了上班时间,里头只有一个员工在加班。于是他随便咨询了一些旅游地,在对方找资料和宣传单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这儿有茶水间吗?(<a href=".co.co)(com)” </p>
“有,就在隔壁,您是想喝点儿什么吗?我去给您倒。”
“不用不用。”他笑了笑,“我自己去就行,你多帮我找找,要浪漫的,漂亮的,预算高点儿无所谓,我要带我老婆度蜜月……是隔壁这间?”
“对,您出这个门右转,挨着楼梯间那个小隔间。”
“好嘞。”秦一隅走出这扇门,抬头望了一眼楼道天花板,先是走到底,把楼梯间的门打开来,大敞着,然后才推开隔壁茶水间的门。
他听见隔壁旅行社员工的声音。
“您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听声音感觉不大啊。”
“是啊,主要是我和我老婆上学就认识了。”秦一隅环顾这小小的茶水间,找到了他的目标物。他打开了微波炉,将那袋面包扔进去,开了烧烤模式最高火,十分钟,“那时候他才上初中呢。”
看见微波炉开始运转,他转身,优雅地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端出来,特意敞着茶水间的门,回到那个员工的办公室,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秦一隅捧着茶杯,面对面坐下,开始半真半假地跑火车,大聊特聊情感史。
“太浪漫了吧,那您这是青梅竹马啊。”员工一边谄媚笑着,一边将几乎是天价的浪漫海岛双人度假宣传册怼秦一隅脸上,“您看看,这个绝对符合您的需求,海边,落日,那景色绝了,这里面还包含游艇,运气好的话能看到鲸鱼和海豚。”
秦一隅翻着,随口问:“能看到大白鲨吗?”
“啊?”
他笑嘻嘻说:“我老婆爱好比较特殊,就喜欢那种吓人的玩意儿。哎对了,您家有什么西伯利亚的旅游项目吗?”
“西伯利亚?那儿可冷了,大冬天的,这个……”
“没事儿,那是我老婆老家。”秦一隅看了一眼时间。
“真的吗?”
两人聊得正欢,忽然外面响起尖锐的警铃,秦一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操,你们这儿不会不是正经机构吧?”
“我、我们是啊!真的是!”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楼道里已经全是烟雾,秦一隅喊他赶紧跑,那个员工也吓得直接抓起包溜了。
“你真放火了?”南乙问。
“怎么可能?只是用微波炉把面包热焦冒烟而已。”说着他笑了,“微波炉这玩意儿一旦冒烟了,比烧起来的烟还浓。我后来还把那个糊透了的面包弄出来了,踢到了楼道里,拔了微波炉的线,才上去的。”
“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楼上楼下也会报警?”
秦一隅挑了挑眉,解释说:“我平时走楼梯坐电梯的时候,没事儿就喜欢读那些贴着的告示、广告,我就发现一特有意思的事儿,很多大楼的楼梯口或者电梯都会贴‘如有烟雾,请勿开门’的告示。”
“我就好奇啊,为什么不能,后来搜了一下,原来是因为绝大部分高层建筑楼道和电梯的烟雾报警器是直通消防的,一旦触发了,又过了按误触按钮的时间,整栋楼就都要疏散。”
原来如此。
南乙听完,都有些佩服秦一隅了。
这种事恐怕只有他一个人干得出来。
交代完这些,也差不多快到了。
秦一隅的语气渐渐地平缓下来:“我当时就想,就算我不能在那个时候找到你,但制造点儿乱子,也可以给你创造一点脱身的空间吧。”
当时的秦一隅,猜想如果南乙能出来,看到烟雾
报警器, 第一选择大概会是楼梯,而不是电梯,因此在楼梯间背后等了一会儿。
他告诉自己,超过十分钟就不等了。
就在快放弃的时候,南乙就这么出现了。
南乙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最好的逃跑时机,虽然当时我已经可以解决了屋子里看着我的人,但是如果没有你弄出来的乱子,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我都做好硬碰硬的准备了。”
秦一隅看向他,笑得像个孩子,“我没说错吧?”
“什么?”南乙没立刻反应过来。
秦一隅伸出手,揉开了他紧锁的眉头:“我绝对是你手里最趁手的那把刀。”
逃离的公路上,夜色浓得发紫,明亮的路灯跳帧般闪现,车窗开着,风呼啸而过,将秦一隅微卷的头发吹得很乱。引擎轰鸣,和心跳共振,忽明忽暗的视野中,秦一隅笑着,眼神明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能被定义的感觉。
很张扬,很自由。
南乙凝望着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真的非常迷恋眼前这个人。
所以才近乎过度保护地将他排除在危险计划之外。
“可你不是一把刀,你是我喜欢的人。”
明明一路都开得很稳,可听到这句话,秦一隅差点一脚踩上刹车,整个人都乱了。
“怎么突然表白啊,搞得人怪害羞的。”他堪堪稳住。眼前就是目的地了,他们说不定还能赶上转钟之后的彩排。
南乙没立刻回答。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自己今天跑出来了,陈善弘也不会轻易放过,甚至会加倍报复,有可能他明天连台都上不了。就算他们一时半会儿查不到秦一隅头上,也迟早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危机并没有解除,只是被暂时按下暂停键。
明知这是个漩涡,明知这一点也不酷,很危险,可听完秦一隅寻找他的所有过程,南乙还是动容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明白,无论他怎么选择,都不可能做到隔绝所有人,独自跳进去。
秦一隅就是那个毫不犹豫跟着他跳进深渊的疯子。
这就是[命运之轮]给出的指示吗?
“你本来不需要做这些。你应该安稳地彩排、唱歌,表演,你对我很重要,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安全的。”
“有没有可能,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安稳呢?”秦一隅笑了笑,“你别说,虽然今天这一天过得胆战心惊的,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怕你出事儿,我其实还挺享受的。”
南乙看向他:“享受什么?”
秦一隅减了速,将车子驶向园区大门,按了按喇叭,随口道:“天下大乱的感觉。”
等待保安大爷开闸放行的空档,他手肘撑在车窗边,托着腮,小拇指拨着自己嘴唇上的钉子。
“如果咱俩不搞乐队,不过现在这种操蛋又无聊的日子,换个刺激点儿的世界,或者干脆末日来了,说不定还挺有意思的。”
见保安大爷迟迟不开,他伸出半个身子,两手拢在嘴边,铆足了劲儿冲保安亭大喊了一声:“大爷!给我开门儿啊!我小秦——”
很快,保安亭传来骂人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就开了,秦一隅笑嘻嘻大喊了一声:“谢谢您!晚安我的亲大爷!”
等他坐回来,南乙才挑着眉问:“盼着世界末日干嘛,救我一个不够,还想拯救全人类?”
秦一隅大笑起来,漫不经心道:“全人类能不能活下去
关我屁事?”他停好车(笔.の趣阁小说)[(.co)(com), 冲南乙抛了个媚眼。
“咱俩肯定活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一隅x南乙:一款美味的——极其不靠谱唯恐天下不乱型疯批x靠谱到近乎自虐内敛型疯子——的Cp
感觉在他们这个次元,吃他俩的同人女应该会出很多神文,因为这俩人的设定太好写各种世界观了,就是很爽很配
话说我之前还在备忘录写过一个恒刻四人全员恶人paro的设定来着hhh
看到说有读者不看wb,那我这边作话也发一遍:
【恒刻四人组全员恶人paro】
迟之阳:天生热爱重机枪火拼的超级暴躁雇佣兵(所以两臂肌肉很漂亮),看起来很彪悍但其实有严重的ptsd,解决方法是抱着草莓冰淇淋窝在沙发上看蜡笔小新,或者被年长的恋人抱在怀里拍背安慰,被当成人形兵器养大所以很缺爱,遇到一点解决不了的小事就想杀人()
严霁:日常是体贴入微买菜做饭收拾家务的人夫,其实另一个身份是专门给组织干脏活儿、替别人收拾烂摊子的地下特工,刚解决完一个任务,手上还沾着血但是还是会秒接电话,温柔地说:“我正在煲汤呢,你今天早点回家哦~”
秦一隅:以追杀罪大恶极逃犯为乐趣的连环杀手,每次行凶后,都会在案发现场留下一幅丑得要死的作案手法手绘图,被各个势力下达通缉令,但无人知晓真面目,喜欢隔壁新搬来的男大邻居(身份存疑),所以经常扮柔弱装晕倒让对方来照顾自己^^
南乙:平时的身份是男大,隐藏身份是从0败绩第一赏金猎人,无论多难的目标都能拿下,为了实现报仇计划疯狂接单攒钱,在连环杀手这一单卡了半年,跟踪偷窥窃听无所不用其极,直到某天喝多了,不小心和隔壁装纯的骗子搞到一张床上,对方暴露出左手受伤后的小细节,让他突然间确认这就是他要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