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清醒陷落

南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皱着眉盯他。

“看我干嘛?我说得不对?”秦一隅收回手,嬉皮笑脸看向他,“我不光初中是你学长,上大学了我也还是你学长。”

“你先复学了再说,再晚两年谁是谁学长就不一定了。”

秦一隅眨了眨眼,乐了:“真的诶,那我叫你学长吧。”

南乙:“……”

站在一旁的张寻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插不进去话题里。

等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挺巧的。”

接着他又问南乙:“确定不和我去吃饭?”

南乙下巴朝不远处的摄像组扬了扬。

“还得录节目。”他勾了勾嘴角,状态很放松,“而且这边也没什么好吃的。”

“谁说的,最近开了一家不错的牛排馆,你肯定爱吃。”

听到两人有来有往聊得这么开心,秦一隅很是吃味,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要不请张教练去我们那儿吃呗?刚刚我买了好多东西,正准备回去做饭呢。”

说完,他还特意捏了捏南乙的肩膀,笑着问:“你说呢小乙。”

你会吗?南乙在心里想。

张寻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隐隐察觉出什么。他和南乙认识这么些年,还没见他跟谁这么亲密的。

不是很不喜欢别人和他发生肢体接触吗?

“不了不了。”张寻笑着婉拒,“我有点怕摄像头,你们吃吧。”

说完,他冲南乙露出笑脸,道:“一会儿雪场见。”

秦一隅在心里阴阳怪气学着:雪场见~

不远处车喇叭响起,两人回头循声望去,见倪迟从驾驶座车窗探出头来,朝秦一隅大喊:“走不走啊鱼哥!”

秦一隅冲他挥了挥手,大声说:“走!”

地下停车场回荡着两个主唱唱山歌一样的呼喊。

“那你来啊——”

“来了——”

“坐我们那个车吧?”秦一隅扭头对南乙说,“人少。”

本来想同意,但想到许司也在那辆车上,加上身后迟之阳也适时地叫了他。

“小乙——”

“算了,我得搬雪具。”南乙拨开他手臂,转身朝迟之阳的方向走了,只留给秦一隅一个背影。

虽说是分组做任务,但节目组的要求这帮乐手一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为了能尽快吃上饭,所有会做一点的都上了。

“得亏这开放式厨房够大,不然还真挤不下这么多人。”倪迟洗了一颗小番茄,塞到一旁正在慢吞吞剥蒜的阿迅嘴里。

“还买了红酒?”严霁将酒从袋子里拿出来。

“那是秦一隅买的。”倪迟扭头说,“他说做饭要用。”

严霁笑了,看向蹲在地上削土豆的秦一隅,“还挺专业。”

看他这少爷样儿,还以为是炸厨房的类型。

秦一隅抬起头冲他wink了一下,然后对口型说:给小乙做的。

严霁笑而不语,转头便去找另外一位当事人,正好看到南乙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已经换上全套雪服的迟之阳。灰白色上衣配蓝色雪裤,再加上一副蓝色反光雪镜,本来很帅,可他头上却戴了一顶垂耳兔的毛绒帽,长耳朵一甩一甩的,着实可爱。

“怎么样!”迟之阳跳着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是不是倍儿帅!”

削土豆的秦一隅都站起来,“嚯,哪儿来的白色小土豆啊。”

“我迟早杀了你!”

开放式厨房的岩板岛台连接着长餐桌。迟之阳只会煮泡面,乖乖坐在餐桌边,让南乙陪他玩五子棋。

“小乙也不会做饭?”尼克也凑过来。

迟之阳下了一颗白子,“小乙只适合去做美食模型。”

“什么意思?”

“他做的菜都特别漂亮,色香俱全,摆盘精致。”迟之阳说着,耸耸肩,“就是不能吃。”

南乙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快下。”

迟之阳吐了吐舌头,“也没到不能吃的地步啦,就是会有点奇怪。”

尼克笑了,冲南乙说:“你能给我做一道让我尝尝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秦一隅特别大声地问了一句:“我刀呢?!”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有南乙,一动不动盯着棋盘。

“你输了。”他落下黑子。

迟之阳叹了口气,收回所有子,打算再来一盘。旋转楼梯传来声音,他抬头一看,是无序角落的几人,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怎么样了。

许司本就抽到了做饭的任务,因此也走进厨房。他没说话,自己给自己找活儿,发现有洗好的胡萝卜放在菜板旁边,于是从刀架抽出一把刀,打算帮忙切块。

秦一隅余光看到他拿刀,条件反射地想起了几年前在队里发生的事。当时许司因为家里的矛盾,抑郁发作,在巡演的酒店用刀片自残,要不是当时他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对秦一隅也造成不小的冲击。那时候他也才19,第一次遇到这么触目惊心的场面。

因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走了许司手里的刀。

“这个给我。”

许司也愣了一秒,意识到什么,想解释,却被秦一隅塞了一篮青菜。

他脸上没有表情,只告诉他:“你要是想帮忙,就把这个洗了吧。”

“好吧。”许司低头洗菜,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对秦一隅说,“抱歉。”

秦一隅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并不想让许司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一个人痛苦到不想活了也要顾及对其他人的影响吗?那也太可悲了。

人和人本来就没那么多歉可道。

尤其是已经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不想为他人的情绪压力费太多心力,多做点事兴许就能少胡思乱想,于是秦一隅干脆把削好的土豆也给他。

“这个也帮我洗一下。”

一旁备菜的严霁察觉到这些。他不清楚内情,只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于是抬眼看了看南乙。

他似乎没看见,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低头下五子棋。

但一分钟后,迟之阳就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赢了!!”

观战的尼克给他鼓了掌,“终于赢了一盘,不容易啊小阳。”

秦一隅没意识到什么,还插科打诨说:“放水了吧。”

“你放屁!”迟之阳坐下来,特意把这一盘拍下来,“再来一把!”

“让尼克陪你吧。”南乙起身,“我去倒水喝。”

走到水吧,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很快另一个人走过来,本来南乙没那么在意,直到那人啪啪啪开始猛拍旁边的咖啡机。

他看过去,发现是无落新请来的吉他手,殷律。这人看上去就很小,个子很高,长了一双往上吊的眼睛,像猫。

他还在拍。南乙忍不住皱眉,很想喊停。

但他懒得说话,直接走过去,啪一下掀开了咖啡豆槽的盖子。

“啊,空的。”殷律愣愣说完,看向南乙。

南乙有些无语,瞥了一眼殷律右手边,懒得和他说话。殷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找到了装豆子的玻璃罐。

仁至义尽,他准备离开,没想到殷律竟然靠近了一步,盯着他直愣愣发问:“你戴的什么美瞳?”

南乙没搭理,准备走,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臂。

“能和我合奏吗?”殷律面无表情,但眨了两下眼睛,“你,和我。”

合奏?

我都还没跟我自己的吉他手合奏过。

南乙抽回手,冷着脸就走了。

或许是因为殷律刚刚莫名其妙的请求,南乙想到了在无落的秦一隅,也想到了他的手伤,心里无端冒出些伤感,但这情绪太过软弱,所以很快南乙就掐断了。

他端着水杯回到餐桌边,望着切肉的秦一隅,盯住了他的左手。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做饭?什么时候学会的。

要是又把手弄伤了怎么办?

一番胡思乱想之后,他还是走进厨房,来到秦一隅身边,低声对他说:“我来吧。”

“不用。”秦一隅笑着抬头,“我要自己做,你等着吃就行。”

他没法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我不想让你做”这样的话,只能退出,眼睛却时刻盯着秦一隅的手。

因此他也看到了比刚刚更多的互动。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才吃上饭,但南乙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秦一隅做的牛肉。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秦一隅和许司的正常相处。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这都应该是好事。

所有看戏的人都盼着秦一隅和无序角落吵起来,闹得越凶越好,可一旦这样,被骂的也只有秦一隅。

真的发生这些,他也只会第一时间去拦。

所以现在不是很好吗?大家和平相处,就算想恶意剪辑也很难下手。

为什么会不舒服?

他明明可以清楚地剖析其他人的心思,也能耐心地花费数年时间布一盘棋,怎么想都不算愚蠢。

为什么偏偏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这让南乙感到前所未有地无力。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逻辑失序、情绪失控,滑入一个陷阱,爬不起来。

“怎么就吃这么点儿?”秦一隅又给他舀了一勺,小声问,“不好吃吗?”

“好吃。”南乙对他勾了勾嘴角,认真说,“很好吃。”

但他只吃了肉,没吃土豆。

现在的关系是他最想要的不是吗?足够稳定,足够安全。他不需要战战兢兢,活在失去某人的惶恐之中,不用害怕。

[真的不害怕吗?]另一个声音徘徊在脑中。

[你和秦一隅之间满打满算,真正朝夕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而已,甚至比不过这里的另一个人。

你哪里来的把握认为现在的关系就是恒定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人绝对不会离开你呢?所有事都会照你的计划走吗?

如果真是这样,爱你的人为什么会离开?]

停。

南乙忽然起身。

“我吃饱了。”

他收了碗筷,端到厨房水池,顺手洗了,然后便雷厉风行地往楼梯走。

“干什么去啊小乙?”迟之阳仰着脖子问。

“滑雪。”声音消失在楼梯口,没多久,他又下来,背着全套装备离开了。

迟之阳早穿好成套雪服,于是二话没说,抓起板子跟他一起跑了。

倪迟感觉怪怪的,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秦一隅,问:“还吃啊?你不去?”

秦一隅却像是谁欠他钱似的,闷声说:“他跟他学长有约。”

坐在右边的严霁都有些着急。

于是他歪着身子靠近秦一隅,对他说:“小乙专门给你挑了一套滑雪服,在我那儿呢。”

虽然他不觉得有人会选那么跳的颜色,但以防万一,严霁还是单独收起来了。

“真的假的?”

严霁点了点头:“一进去他就挑中了。”

秦一隅活了,也起身跑了。

倪迟睁大眼睛,冲斜对面的严霁比了个大拇指:“哥,你华佗在世,扁鹊还魂啊。”

严霁抬了抬眉:“再待两天我就能去ICU打工了。”

倪迟右边的阿迅忽然呆呆扭头,问倪迟:“叫我干什么?”

“啊?”

一桌人都笑了。

正是雪季,雪场人不少,尤其是初级道。秦一隅和严霁一起下了摆渡车,抬头望过去,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南乙和迟之阳。

因为实在是太显眼了。

他们从初级道的顶点往下滑——准确说,是南乙独自站在单板上滑,迟之阳则坐在他板子上、南乙的两腿之前,抱着他朝前的那一只腿。

滑下来的瞬间,迟之阳兴奋地尖叫出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俩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还能滴滴代滑的?”秦一隅头一次见。

“他们估计从小就这么玩儿。”严霁说。

“不行,我也要抱南乙腿。”

严霁:“你确定你能钻进去?”

秦一隅:“真恨我这一米八七的身高和逆天的比例。”

严霁假笑了一下,决定先想办法把南乙替下来。

在两人的配合下,竹马被顺利拆散。南乙收了雪板,隔着雪镜肆无忌惮地盯住秦一隅看。

他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穿鲜艳颜色的人。

“教练,我想学滑雪。”秦一隅抱着雪板,一步一个脚印朝他走过来,说话的时候嘴角呵着白雾,令南乙想到了那张封面。

“你不会?”

“不会啊。”秦一隅将黑色的板子放在雪地上,“这个要怎么固定?直接踩上去?”

南乙盯了一会儿,半跪下来,沉默帮他扣好一只雪鞋的卡扣,绑紧绑带,起身道:“抬脚,适应一下板子的重量。”

秦一隅乖乖抬脚,雪板跟着抬起,另一只脚踩在雪地上。

“边走边转圈。”南乙指挥道。

“这样?”秦一隅转着圈,眼睛却只盯着南乙。

“嗯,试试单脚滑行。”

“单脚好像还行诶。”

“停。”南乙走过去,抓住秦一隅的手臂,将他稳住,“另一只脚踩上去,把鞋固定好。”

秦一隅歪歪扭扭,蹲不下去,抬头冲南乙说:“你帮我。”

眼镜遮住了南乙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但他嘴唇仍是平直的。盯了一会儿,他还是半蹲下来,帮秦一隅固定好另一边。

接着他起身,扶住踩在板子上的秦一隅,“站姿要正,肩、胯和板子要平行,不然一滑重心就歪了。”

“胯,太靠后了。”南乙面对面站着,握住他两边胯骨,“过来点。”

他们的胸膛只隔一拳的距离。

“往前?”秦一隅试探性地动了动。

金属拉链撞上南乙雪服的腰带,发出暧昧的声响。

明明这么大的风,几乎可以淹没一切,却盖不住这细碎的声音,也盖不住心跳。

“老实点。”南乙攥住了秦一隅的领口,抬头低声说,“否则我的膝盖可能会不小心踢到你。”

秦一隅却笑了,“你好凶啊。”

他上半身在雪板上晃了一下,重心不稳,猛地向前,一把抱住了南乙。

“我不是故意的。”他抱得很紧。

南乙:“……你最好不是。”

“教练,你腰好细。”秦一隅笑嘻嘻说。

正调着情,一阵手机铃出现,打断了对话。看了一眼南乙手机屏幕,上面赫然写着张寻的名字。

秦一隅立刻不爽起来。

教我滑雪你都能秒接?什么交情啊??

南乙听电话也没走远,就站在秦一隅跟前,还扶着他的胯。本想找个借口推掉,谁知一抬头,正好看见许司他们也朝这个方向过来。

于是南乙下意识就应了电话那头的邀约。

他很需要滑雪释放情绪。

“我去滑高级道了。”他挂断电话,拿起插在地上的橙色刻滑板,“一会儿回。”

“我也去。”秦一隅火速弯腰解了卡扣,抱着板子就跟着南乙跑。

“你去干嘛?看表演?”

“我没事儿坐坐缆车也不行?你家开的?”

南乙没搭理他。

十五分钟后,缆车上,张寻、南乙和秦一隅坐在前排,后排还跟着一位摄像大哥。

张寻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有些尴尬,只能找话题和南乙聊。

“对了,我上次回学校,还有人讨论你呢。”

“我?”

“是啊,你以前的班主任每天吹你,他说他现在带的那个班有好多小姑娘喜欢你,想去看你演出。”

南乙没说话,他觉得很挤,特别是他已经提前固定好了雪板。

缆车一点点往上,澄透的蓝天没有一丝云,山脉全都被雪覆住,白茫茫一片。

“好高啊。”秦一隅看了一眼下面。

张寻歪着头看过去,“你怕高?”

“怕。”秦一隅抱住南乙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我超级怕高的。”

“那你应该去魔毯那边。”张寻笑了笑,“不过一会儿会慢慢降下来的,你可以等缆车降到和雪面差不多高了再下。”

“没事儿,小乙会陪我。”秦一隅也露出微笑。

张寻继续方才的话题:“王老师跟她们说,下次考试全年级排名进步50名,就找你要签名专辑。哎对了,说到专辑,你之前很喜欢待的音像店,就学校后门那家,他贴了你们乐队的海报。”

听到音像店三个字,南乙有些应激。

还没等他想到敷衍过去的话术,秦一隅却突然开口。

“音像店?”秦一隅弯着身子看向张寻,“我高中附近也有一家音像店,不过后来好像倒闭了。”

“我上学那会儿特爱去,他们有个CD机,我就是在那儿听的我人生中第一张……”

谁知下一秒,南乙竟然直接打开安全杠,两手往座位上一撑。

“学长,他不会,麻烦你教一下,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隔着好几米的落地距离,眼前就是一个长的陡坡,南乙直接从缆车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无缝从坡顶向下滑去,双手垂在身侧,姿态相当松弛,走刃流畅漂亮。

他像只黑色的飞鸟落入白雪之中,自由极了。

很快,南乙开始刻滑,整个人身子朝右·倾斜,几乎要贴上雪面,伸出手臂向前摸雪。

“我去。 张寻笑了,“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疯。

他忍不住扭头对秦一隅说:“他是我见过雪龄最短但是刻滑滑得最好最暴力的,我爸教的,没多久就跟我说,这小子适合滑职业……

没等他说完,安全杠又一次抬起。

“Bye。 秦一隅说完,也直接跳了下去。

张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说好的“不会 呢?

他往下一望,秦一隅甚至在落地之前顺便来了个后空翻。

这需要我教??

冲击太大,他扭头看向后面和他同样震惊的摄像大哥,“这……

 

摄像大哥也懵了:“这我真录不了……

高级道上人并不多,倪迟滑过两轮,正靠边在魔毯附近和他哥说话。一抬头,忽然看见一黑一橙两个滑单板的身影,从山顶往下滑过来。

黑衣服刻滑技术非常强,立刃到了极致,摸雪时侧身姿态几乎要和地面平行,左右交替,高速又流畅。

“好凶残…… 他忍不住感叹,“大神啊。

而橙色滑雪服的则滑的刻平,姿态相当自由松弛,走刃灵巧,看起来没那么暴力,但中间加了不少高难度的动作。

“这不是…… 阿迅竟然先反应过来,“一隅的雪服吗?

倪迟仔细一看,乐了:“还真是。

阿迅眼都不眨,呆呆地说:“他们好像在比赛哦。

这俩人干什么不像比赛?

倪迟眯眼望着两人,尤其是滑得花里胡哨的秦一隅。这家伙恨不得隔几秒就来一个nollie,甚至直接720接720,转得他头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职业选手的表演滑。

“呵,秦一隅这是绕着南乙孔雀开屏呢。

快要到底,南乙开始减速,预备刹车,一抹橙色身影滑了个大半圆,回身来到他面前,贴地手刹,故意立了刃,在两人之间呲出一整面雪墙。

纷纷扬扬的粉雪里,秦一隅一个起腰,抬手随意扯下黑色口罩,露出一个嚣张又好看的笑容。

“追上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