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袖箭

嘴角微微上挑,姜秀对吴倩的帮助大感意外,肯定的点头一笑,道:“做的不错。那接下来拜托你了。若是你扔的石头在我意料之中,我可不会让你再继续帮忙哦。”

望着少年再一次迅捷的兔起鹊落,在小院里面挥舞剑影的矫健身姿,一道满足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吴倩抿着嘴,微微点头,灵动的双眼登时专注的盯住姜秀扫来扫去,寻找下一次出手偷袭的机会。

阳光洒落,清风荡漾,只见剑影如雪一般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一块块石头在里面飞来窜去,上下跃动,似是顽皮的孩童一般,好不热闹,少年与少女默契配合的身影逐渐交叠在一起,如金童玉女一般和谐,美妙,让门外刚刚做工归来的吴大海都忍不住暗暗点头。

……

赵府。

此时,后院中,也有一道人影正在迅速挥舞兵器,苦练武功,为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武状元考试做准备,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把宝刀在手中舞的煞气浓郁,赵文泽明明只是凭空劈砍,突刺,却似是在真正杀人一样,全身充满不满的怨气,让远处的下人们一个个惶恐不安,微微发抖,一时之间,谁也不敢靠近。

直到一套刀法施展完毕,砰地一声响,宝刀直直插入坚硬的青砖之中,剧烈晃动起来,发出似是蛮牛一样愤怒的叫声,端着各种吃食,毛巾,或是衣服的下人们这才一个个紧张的靠近,心情忐忑的帮助赵文泽更换衣服,擦洗身体,喂服一些新鲜的水果补充营养。

这些下人已经动作足够贴心小心,一名只有十二岁左右的女童却还是失了手,不小心在帮忙擦鼻子的时候,重了一点。

“啪!”

感觉到从鼻子上传来的刺痛,赵文泽登时想起这道伤口的来历,记起姜秀当时嚣张的模样,气得无处发泄,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女童在原地转了三圈,倒在地上,嘴角流血不止,小脸都变成了青色。

眼看着屋主还要抬脚去踩踏女童,周围的其他下人都吓得一个个敢怒不敢言,默默停住手脚,立在原地,似是冻僵一样,选择冷漠的当个看客。

因为,这是最明哲保身的方法。

谁也不能保证,现在替倒霉的小丫头说话,就能消除主人的火气,反而可能引来祸水,让自己成为倒霉蛋。

望见和脑袋一样大的脚底如山一般踩踏下来,可怜的女童吓得眼前一抹黑,低着头,流着眼泪和鼻涕诚恳道歉:“对不起。老爷。小梅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赵文泽的父亲半个月刚刚去世,现在这个家里,唯一的话事人就是只有25岁的赵文泽。

他从小就以与皇帝赵世龙有远亲关系为荣,在京城招摇过市,欺男霸女,这一回上街,尊贵的身份却半点用没有,反而遭到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姜秀的欺负,还在鼻子上留下一道耻辱的疤痕,一股怒火早已积压过多,现在终于得到宣泄机会,哪会收手?

但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管家声音响了起来,终于让这位差点要起杀心的小霸王赵文泽改变了主意。

“少爷!”

管家人还没到,声音已经远远传了过来,透出一股难掩的兴奋,这位管家是从小服侍赵文泽的,与别人不同,早已习惯少爷的称呼,赵文泽听了倒也并不生气。

“什么事?”充满怒火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赵文泽似是感觉到一丝喜讯,突然收起快要踩踏到女童头上的脚,走向门口,迫不及待的问道。

“少爷!好消息啊!我刚刚去武状元报名现场见到那小子了!”进了门,一注意到家主亲自来接,管家登时受宠若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解释道。

“哪个小子?难道是……”

望着赵文泽手指点了点鼻子的动作,管家心领神会,重重点头,道:“没错。少爷。就是那小子。他叫姜秀,也参加了武状元考试。”

此话一出,刚刚院子里还弥漫的严肃与压抑气氛登时一扫而空,赵文泽呆了一呆,仰天大笑,对周围的下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离开,然后,拉着管家的手,走到大厅,兴奋的详细询问其中的细节,兴致比平日里打探哪一家的漂亮姑娘都要大。

“你没看错?那小混蛋真的也要参加武状元考试?”

“对的。少爷,我亲眼看到他签的字,我敢以自己的性命担保。”

“好!”重重一拍桌案,震得四条桌腿都差点裂开,目光扫过院子里的那把宝刀,赵文泽练刀的兴致突然如火山喷发一般涌了上来,唰的一下,冲出大厅,拔出宝刀,对着两步外一棵刚刚长成的柳树就是一刀。

“啪!”

寒光一闪,只见宝刀如切瓜砍菜一般轻易就把柳树树干劈断,刀口平滑完整,望着只剩下半截的光秃秃树干,赵文泽隐约间似是瞧见姜秀脑袋被一刀劈飞,只剩下一具可怜尸体一样激动,冷笑一声,道:“小混蛋!等着吧。武状元考试的时候,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少爷!你武功如此之高,拿武状元都没问题,更不要说杀那小子。但凡是总会有意外,带上这个吧。保险一点。”望着赵文泽充满自信的神情,报信的管家肯定的点了点头,对他的武功毫无怀疑,跟着来到院子,从怀里取出一套袖箭的装备,道。

“哼!你要我用这种东西?是觉得我会得意忘形,还是你觉得我武功好是在骗我?拿下武状元考试只要这把刀就足够。我不需要什么偷袭别人的玩意!”自信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落向袖箭装备,赵文泽眉头一皱,流露出一丝不满,拒绝道。

“少爷!这袖箭不是为了防范那个乡巴佬的。而是其他人。别忘了。武状元考试碰到的对手我们都不清楚他们的武功,万一有什么人擅长偷袭之类的武功呢?这样的话,那些人到时候偷袭咱们,咱们却没应对手段,岂不是很被动?我这是为少爷你节省体力啊!”

管家不依不饶,凑近一步,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

望着管家真诚操心的神情,赵文泽渐渐冷静下来,目光在袖箭上扫了两眼,点了点头,道:“也是。武状元考试报名人数太多,对手必然也多。多场比试下来,我的体力也难免消耗巨大。有这玩意,至少以偷袭的方式击杀几名对手,比直接硬拼武功更省体力。”

“对嘛。少爷,你就戴上吧。这样万无一失。”摸了摸寸许长的胡须,管家笑着把袖箭放进赵文泽手里,进一步劝道。

然而,最后时刻,赵文泽却摇了摇头,又拒绝了,道:“不。就算戴上这东西可以偷袭别人,或者防止别人偷袭,也节省不了多少体力。意义不大。”

望着管家黯淡下来的目光,以及嘴角难掩的失望之色,赵文泽眼中寒光流转,冷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道:“真要戴,只是普通的袖箭哪够?趁着考试开始前的最后这几天,你去城里找最好的药剂师,帮我调试点剧毒涂在上面。”

“我要那种只要擦破皮肤就能迅速毒发身亡的剧毒。只有涂上了这样的毒药,袖箭才有意义嘛。”

管家恍然大悟,佩服的五体投地,对赵文泽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一个比一个阴毒,笑声一时之间,回荡不息,一阵寒风吹来,主仆的声音扭曲的似是鬼怪的桀桀叫声一样渗人,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