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蝎子帮的末日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道臃肿的人影正在麦卡伦营地附近的公路旁边行走。
之所以这个背影十分臃肿，是因为他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裹。这人走得很慢，每走一段都要四处张望，似乎很害怕被别人注意到。
以长十五为界，东面的麦卡伦营地驻扎着nCr的陆军，而西面的新维加斯废墟里则盘踞着大批恶魔帮。
即使是在白天，这些无恶不作的土匪也会四处活动，几乎没有商队和行人想从这里通过。
那么，这个黑夜里的人影在干什么呢？
从麦卡伦机场向北走，沿着赌城区的围墙，就会来到维加斯西区。在豪斯苏醒之前，这里只有很少的人在居住，nCr和天启追随者的到来为西区带来了大量的人口。
某种意义上，西区才是真正的“自由城”：没有各大势力入驻，有一套几乎自给自足的农业和生产系统，有一支义务维护治安的民兵部队。
换言之，这里是大多数废土人向往的理想居住地。
这道在黑夜里潜行的人影离西区越来越近，但向北前进的他却没有向着西区的南入口走去，而是向左一拐，来到了山脚下的荒野上，突然消失不见。
这一天的夜晚十分安静，只能听得到风吹动牧豆树叶片的沙沙声。一栋废弃房屋的阴影里，有个人悄悄地从栅栏后现身。
他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便朝着前方的公寓楼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在这座以“蒙特卡洛”为名的公寓门口，一名蝎子帮成员正坐在椅子上小憩，他的面前是一团正在熄灭的篝火。
那个潜行的人影咳嗽了一声，把这个土匪吓得跳了起来。
“谁？谁在那儿？”
“……夕阳沙士。”
听到正确的口令后，这名土匪松了口气，放低了手上的10毫米冲锋枪，“他x的，你来得太晚了！怎么会这么晚，老子等得都要睡着了！”
出现在蒙特卡洛公寓门口的是一个穿着墨绿斗篷的男人，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面对黑帮成员的抱怨之后，他只是无奈地耸耸肩。
“阿雷宾馆附近突然出现一支巡逻队，我不得不躲了一会儿。”
“行了，废话少说。东西都带来了吗？”
斗篷男点点头，连忙摘下背上的包裹，那名黑帮成员打开看了一眼，不禁喜笑颜开，“果然是正牌的好东西，也没亏我多等这么一会儿。给，你的报酬。”
斗篷男接过装着瓶盖的袋子，掂量了一下，便收进口袋，随即从包裹里掏出另一个木箱。
“这个是你们的老大上次点名要的，康崔拉斯专门找来了，我想这个你可以单独给她。”
“她？是大姐头？”黑帮成员狐疑地挠挠头，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吧。”
斗篷男瑟缩着裹紧了身上的帆布，转过建筑拐角后消失不见。
“嗯，反正大姐头估计也没睡，不如现在就把这东西给她拿过去。嘿，反正罗勒是个软蛋，我要是把这个东西给大姐头，说不定她一高兴……嘿嘿！”
那名黑帮成员此时也是困意全无，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中不可自拔，一缩脖子便走进了公寓内部。
那团篝火完全熄灭，山脚下的这片土地似乎也陷入了沉睡。
突然之间，公寓深处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女性惨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夜幕：
“炸，炸弹……！”
紧接着的下一秒，公寓内部发生了一次惊天动地的爆炸。喷涌而出的火焰在走廊里蔓延，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的窗户，仿佛一次短暂的地震一般，让整个维加斯西区从睡梦中惊醒。
爆炸产生的震动刚刚停歇，十几个人影就从附近的废弃房屋里钻了出来，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霰弹枪，有的拿着炸药棒，还有人抱着几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团。
随着这些人影逼近公寓侧面，公寓正面也传来了一阵动静。
一辆公交车的残骸从西区里被推了出来，原本它们的作用是充当西区的围墙，现在却成为了一道可以移动的街垒。
“炸药棒，扔！”
在黑暗里，几道火星短暂地亮起，随后从破碎的窗户里掉进了公寓。几秒之后，公寓里传出几道惊呼，但这惊呼很快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淹没了。
“烟雾弹，扔！”
在连续经历了一大数小几次致命的轰炸之后，幸存的蝎子帮成员也很快就要呛得喘不过气了。
公寓内部渐渐出现一道遮蔽所有亮光的毒云，凡是没来得及趴倒在地上的人，都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德、汤姆·安德森和另外一名带着红色牛仔帽的人登上了公交车的残骸，随着那名戴帽子的人发出指令，四五支手电筒亮起，把公寓门口照得如同白昼。
片刻之后，几名幸存的蝎子帮成员剧烈地咳嗽着从公寓里走了出来。然而刚刚从烟雾里钻出，他们就被突如其来的强光闪瞎了眼。
几声枪响过后，这几人也倒地身亡。
安德戴上从米克和拉尔夫小店淘来的防毒面具，接过一支杠杆霰弹枪，用胶带把手电筒绑在枪身上方，左手举起一面用车辆残骸碎片制成的盾牌。
最后这个强攻的时刻，他必须亲自上阵。
那名带着红色鸭舌帽的男人叫克拉马斯的鲍勃，是西区的商人，也是民兵的主心骨。鲍勃点了几个民兵跟在安德的身后，一行人借着盾牌的掩护慢慢走进了蒙特卡洛公寓。
最终，随着几声枪响，这个世界终于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两英里外的麦卡伦营地，一支宪兵队伍也在候机大厅里行走着。
率领着这支宪兵队伍的正是徐少校，跟在身边的则是他的同事，素以雷霆手段和强硬手腕著称的凯莉·博伊德军士长。
“把门打开。”
凯莉朝身边的宪兵使了个眼色，宪兵抬脚一踹，面前的木门应声而开。众人一拥而入，有人打开了灯，这间塞满了武器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谁？谁？有贼！有——”
一个只穿着内衣内裤的中年男人大呼小叫地从阁楼上冲出，可当他看清眼前的场景，吓得失去了平衡，从最后几级楼梯上狼狈地滚了下来。
在这狼狈的男人面前，徐少校平静地亮出一张拘捕令。
“军需官康崔莱斯，”徐少校看了一眼拘捕令，“你涉嫌私自藏匿并倒卖新加利福尼亚共和国陆军部队的资产，现在我要将你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
“什么？这……这是污蔑！你……”
见康崔莱斯还在狡辩，徐少校也懒得理他。凯莉冷笑一声，向旁边站了一步。
“康崔莱斯，你就别再抗拒了。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一个被两名宪兵搀扶着、手上带上了银色手镯的人出现在康崔莱斯视野里。
“你，你……我，我，我不是！”
康崔莱斯不可置信地抬起手，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顿时软瘫在地上。
“普莱斯，你看清楚了，”徐少校微微转身，“雇佣你向恶魔帮、毒蛇帮和蝎子帮出售军火的，是你面前这个人吗？”
这名名叫普莱斯的年轻男子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地点点头。
徐少校轻蔑地一笑，“留着你们这帮人，只会把莫哈维的玉米吃贵。拉走，全部关到监狱里去。”
康崔莱斯被两名宪兵拖出了仓库，而他的哀嚎虽然越发惨烈，终究还是渐渐消失在候机大厅里。
徐少校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着架子上各式各样的由军火贩子生产的武器，不禁露出了一个无奈又轻蔑的微笑。
“真有你的，安德瑞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