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莲开

    为了活着, 扶月飞快地运转脑子:“我真的不是鬼,也不是佛,对了, 更不是妖, 你冷静些。”

    少女发丝往前飞,拂过季玉泽的眼, 里面闪动着令人心悸的光, 一眨不眨。

    四目相望。

    扶月不敢乱动。

    生怕一不留神,直接坠下去, 此处是二楼,虽不高,但下面是滚滚东流的长河。

    相较于她的慌乱, 季玉泽眉眼不变, 修长双手撑在窗台上, 微微俯身上前, 任由对方拽住自己。

    他容色偏冷淡。

    面对此情此景, 扶月害怕了,会水的人掉进流速湍急的河里,也不一定能生还, 想挣脱, 跳下窗台, 又寻不到时机。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她要活下去的。

    季玉泽忽地抬了抬手,扶月着急地抓住窗台杠, 生怕掉下去, 他一怔, 随即轻笑出声, 手落到她脑袋瓜上轻轻地揉了揉。

    温柔极致。

    “月月是在惧我?可我怎会伤害你呢。”季玉泽笑着说出这句话, 却还是没挪开身子让她从窗台上下来。

    扶月一时哑口无言。

    不会伤害她...扶月闻言眨了下眼,但同时明白是时候得想个法子跟他说清楚了,不然事态愈演愈烈,无法收场。

    可如何说得清楚?

    季玉泽弯着唇:“无论你是佛、鬼、妖,还是人,我都不在乎。”

    下一秒,他低下头,准确无误地亲到她的唇,十分温柔又不容置疑地撬开齿关,卷着舌,像轻柔的羽毛,一扫一扫地,细细地舔.舐。

    这一吻来得措不及防,扶月不敢后退,反而被迫地朝季玉泽方向挪,毕竟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大河。

    季玉泽吻得下颌微动,线条流畅。

    冲出神龛的渴望。

    自懂事来,在扶月这里,他第一次尝到人世间的极致欢愉和痛苦,二者相互交织,从此自己进退维谷。

    随着季玉泽情不自禁地加深这个吻,扶月不得不转而搂住他脖颈,防止往后倾斜,模糊玉奴二字从她齿间溢出,又被他吞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季玉泽将扶月抱下来。

    走向床榻。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白日宣.淫时,他笑意盈盈道:“你先休息,我今日尚未抄写经文。”

    抄写经文?

    前几日都没抄啊,今日怎么那么突然。扶月面色讶异,但还是点点头,抄写经文总比白日宣.淫好。

    可点头后,她余光一瞟,发现现在才是晌午,倘若歇息,算得上是午睡了。

    季玉泽说到做到,端坐在矮榻之上,就着矮桌,抬手执笔抄写一张又一张经文,神情极为认真。

    扶月看了一会儿,确定对方专心抄经,方轻轻地躺下,毫无睡意地闭上眼睛。

    就这样,她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今日。

    第二日一早,季玉泽也没提什么,收拾好包袱,便携扶月下楼。

    结完帐后,他们坐上马车,离开来福客栈。

    *

    两日后。马车哒哒,行驶到季府大门,扶月习惯性地不等下人打起帘子,自个儿踩着脚凳下去,恰逢扶媛得知消息从府邸出来。

    扶媛快步上前,张开双手抱住她,杏眸水盈盈:“月娘,这几日感觉如何?”

    “还好。”扶月笑应。

    季玉泽慢步下来,看似随意地打量几下眼尾微红的扶媛,眼神淡然,在她环着扶月的手上不露痕迹地一扫而过。

    唇角那抹常挂着的笑意隐去。

    几人齐齐进去,偌大的庭院,有不少在打扫的下人,瞧见他们进来,纷纷停下手上动作。

    继而远远地便弯腰行礼问好。

    扶月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接受的都是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每逢碰到行礼的丫鬟和小厮就会浑身不自在,忙点头示意。

    对此,扶媛早已司空见惯。

    突然,季府管事走到季玉泽面前,打手势:“大人在朝事务繁忙,今日不在府中,夫人身染风寒,郎君待会儿可要去看看?”

    扶月看不懂手势,下意识看向扶媛,后者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夫人前日便感染风寒,卧病在床。”

    风寒?

    大热天的,得风寒?

    扶月想,大概是现代所说的热感冒,挺难受的,尤其在古代医疗卫生条件极其差的情况下。

    季玉泽颔首。

    接着,季府管事低着脑袋走到扶月面前,态度恭敬:“扶二娘子,夫人听说您回来了,也想见您一面。”

    季夫人想见自己?

    扶月愣住,条件反射地瞄了季玉泽一眼,直到扶媛咳嗽一声提醒,她方回神:“好。”

    于是扶月跟季玉泽随季府管事进季夫人所住的院子,扶媛先行回悦梨院。

    *

    他们到季夫人房间时,丫鬟正打算服侍坐床榻上的季夫人喝药。扶月唤了一声夫人后,从容地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

    “我来伺候夫人用药。”

    这是寄住在别人府邸上的基本礼仪,她虽不是古人,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懂得此刻该如何做。

    季夫人一看到扶月便扬起笑,病容憔悴:“这可如何使得,万一把病气过给月娘了呢。”

    扶月笑,侧坐于矮板之上,用勺子勺起漆黑的药,递过去:“不会的。”

    见她如此贴心,季夫人目露慈祥:“月娘,沉之,几日不见,你们可都清减了不少,查案过于辛苦?”

    丫鬟干练地打手势转述,不会慢很多,接近同步。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答道。

    听到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季夫人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扶月,似打趣儿道:“你们倒是默契。”

    扶月一顿,讪笑不语,喂她喝完药。

    身为母亲惦记着在外的儿子情有可原,在季夫人与季玉泽相聊之际,扶月识相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唠叨完,季夫人没忘记扶月,温和地对季玉泽道:“我还有话要跟月娘说,你先回去罢。”

    “是。”季玉泽温声,拱手对季夫人行了退礼。

    季夫人习以为常地颔首。

    见母子俩这般多礼,扶月想起了自己跟现代家里人的相处方式,与季府这种古代大家拘礼截然不同。

    她知道是因时代不一样,不能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要求古代人,但还是不由得唏嘘,如此相处,显得过分生疏。

    幸亏没生在古代,扶月暗叹。

    等季玉泽离开,季夫人朝她招手,示意靠近一些,尔后,念自己染病在身,又摆了摆手。

    “算了,你就坐在那罢。”

    扶月乖巧应好。季夫人忽地看了一眼贴身侍女。

    贴身侍女极为懂主人心思,转身去檀木花纹梳妆桌,打开花梨木妆匣,从里面拿出一用微绿素绢包住的东西出来。

    在贴身侍女拿物件儿期间,扶月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房间。

    可能是季明朗常在房间处理公事的缘故。

    床榻正前方摆着书桌和椅子,书桌上面右侧放一枚端砚,笔山摆几支笔,右侧叠着不少书籍。

    墙上挂了几幅刺绣丝帛,有山水图,有花草图,毫不庸俗,雅致至极。

    隐隐地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人。

    季夫人接过贴身侍女手上的东西,慢慢摊开,露出一色泽细腻通透的手镯:“月娘,来,我给你戴上。”

    扶月忙站起:“夫人,这是?”

    “这是准备传给沉之未来妻子的玉镯,这段日子,我瞧月娘和沉之两人似乎情投意合,便想着若你们能结成秦晋之好最好不过。”

    微一顿,季夫人端详着她,“月娘可愿意嫁给沉之?”

    沉吟半刻,扶月面色严肃:“抱歉,辜负夫人一番心意了,月娘高攀不起,所以,谈不上是否愿意。”

    这是婉拒的意思。

    季夫人嘴角的笑一凝,显然颇为吃惊,默默收回手镯,也不为难:“好罢。”

    扶月松一口气。

    房间不远处,季玉泽望着她们一张一合的唇瓣,眼神极冷,眸中浮着飘忽不定的幽光。

    他不动声色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丑陋荷包,攥得紧紧,随后不惊动任何人地离开房间。

    房外。

    小秦见季玉泽出来,打手势问:“郎君,可找到荷包了?要奴才寻人找不?”

    他眼睛弯弯,嗓音柔和:“找到了,回兰竹院罢。”

    *

    扶月被季夫人拉着聊了好一阵家常,才被放走。

    回到悦梨院,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整个人像完全放松地倒向床榻,望着床顶发呆。

    扶媛吩咐下人去后厨拿了些饭食,亲自端进来,见她睁着眼躺床似乎很累的模样,不由得开口。

    “月娘,季夫人寻你何事?”

    闻声,扶月一个鲤鱼打挺地起来,坐着看过去,房间渐渐充斥饭菜香:“没什么。”

    将饭菜一一摆好,扶媛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怎么了,是不是查案太辛苦了?”

    不是查案太辛苦,而是攻略转变一事弄得她疲惫不堪。

    扶月摇头:“不是。”

    两姐妹多日未见,扶媛想扶月想得紧,摸一把她瘦了点儿的小脸,问:“饿了吗,吃点儿再休息罢,对了,你跟季郎君怎么样?”

    说到底,扶媛还是担心自家妹妹会栽在季玉泽身上。

    实话实说,季玉泽是难得一遇的大家郎君,无论学识、身世背景,在外人看来都是扶家高攀了。

    但不管如何,在扶媛心底里妹妹才是最好的。

    没有什么高攀不高攀、配不配得上之说,若扶月真的喜欢,她会竭尽全力相助的。

    可扶月真的喜欢季玉泽吗?

    扶月抱住扶媛的手臂,依赖性地蹭了蹭,没回答后面那个问题:“姐姐,我饿了。”

    “好,我们先用饭。”扶媛一听她说饿了,顾不得问其他。

    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扶月闲来无事,在悦梨院附近逛逛,遇上行色匆匆的小秦。

    她正欲询问,对方将一小纸条塞过来就离开了。

    纸条被揉成一团。

    望着小秦消失的方向,扶月低下眸摊开纸条。

    上面的字对她来说算得上熟悉,以前见过很多次,清新飘逸、垂写收笔点到即止,是季玉泽的字迹。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字:我今晚想见你。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不知季玉泽又要搞什么名堂,但她是必须得前往的——若不想他发疯的话。

    扶月叹一口气,攥着纸条回房,用火折子烧掉,万一留下纸条让扶媛看到了,绝对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烧到一半,扶媛臂弯挂着花篮,推门进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到那正在燃烧的纸条上。

    “月娘,你在烧什么东西呢?”她缓缓地放下装满花的篮子,眼含疑问,却没阻止。

    表面冷静、内心慌得一批的扶月看着纸条一点一点儿地化为灰烬,语气没起伏。

    “没什么,姐姐你去花苑采花了?”

    强装淡定下,她手有些抖。

    季府有一花苑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平日里都有丫鬟细心料理,花儿皆长得极好。

    扶媛倒没太在意,坐在椅子上,将篮子里的花挑出来,没楸着烧纸的事不放。

    她脸带挂念道:“季夫人喜欢吃花糕,得了风寒后,她总是食欲不振,我便想采些新鲜的花做花糕,明日送过去,月娘你要同我过去吗?”

    住在季府,扶媛想着,总不能白吃白住,多少得做点儿什么才心安。

    扶月觉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答应了。

    夜幕拉下,清冷的月与季府里挂着的灯笼透出来的晕黄光映衬,扶月扶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兰竹院去。

    刚到兰竹院大门,就看见了早在那里候着的小秦,后者待她进去,转身出院门。

    并关上。

    关门声不大不小,却使得扶月心头一颤,小秦又出去了,那兰竹院岂不是再次只剩下她和季玉泽?

    心怀忐忑,扶月放缓迈步速度。

    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这般想,她释然地恢复正常行走,径直到达季玉泽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

    扶月轻轻一碰,两扇门分别朝一左一右敞开,进去后,她下意识往床榻和铜镜两地方看。

    没人。

    扶月再一看,才发现季玉泽坐在书桌前,眉如墨画,风姿特秀,一及腰间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一袭松垮白衣随风微微轻拂。

    与透过大敞开着的南窗隐约可见的天上弯月相映,衬得他宛若月中神仙。

    华贵清冷至极。

    可能是余光掠到了她,季玉泽缓慢抬首,把目光从戏本上挪开,微笑着:“月月,过来。”

    扶月发憷了一下,慢吞吞地挪过去,他耐心十足,含笑望着她。

    戏本敞开着,扶月走近,不由自主地看过去,里面既有文字,又有插画。

    “你在看戏本?”

    季玉泽嗯了一声,像是看不见扶月诧异般,将她抱到书桌上,然后把戏本挪过来一点儿。

    “母亲今日跟月月说了什么?”他虚揽着她,“月月想同玉奴一起看吗?”

    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扶月看着季玉泽精致的五官,不禁回想起季夫人问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的画面,油然而生一阵慌乱,硬着头皮答后一个。

    “想。”

    只见季玉泽笑着,睨了她一眼:“月月为何不接下母亲给你的手镯?”

    听言,扶月心猛地一抖动,结结巴巴:“你看到了?”

    “嗯,我荷包落下了,回去寻。”他微凉的指尖翻着戏本,“算了,月月不想回答就不想回答。”

    另一指尖落到扶月腰带上,轻轻一拉,腰带坠地,裙摆衣摆交错,玉面青年俯身过去。

    她战战兢兢,却没再拒绝。

    哪敢拒绝,才刚被季玉泽看到自己不愿意与之成婚的话语,若能用这种方式暂且安抚住他也未尝不可。

    笔墨纸砚接二连三地落下,发出轻微响声。

    季玉泽与她额头相抵,呼吸略有急促:“月月,今日我学了几首新诗词,想念于你听。”

    扶月闭上眼睛,承受着。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 ”他默默退到她脚踝处,弯腰,低下头。

    莲华让温热滋润,轻颤。扶月垂在书桌两侧的素手握成拳头,只觉快要窒息。

    疯了。

    温热游动,扫动莲华,琼瑶玉浆尽入喉,季玉泽清冽嗓音咬字略模糊。

    “二八娇娆冰月精,道旁不吝好风情。花.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藏蕤夜宿莺。 ”

    扶月还是不敢睁开眼,没脸见人。

    “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辨,天赐人间吻合人。 ”片刻后,季玉泽直起身子,薄唇泛着水润的泽光,媚态丛生。

    “喜欢。”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季玉泽冷不丁地吻住扶月,将属于少女的味道过渡给她。

    本就被踹到桌边的书籍此时岌岌可危,扶月受不住,双脚一蹬,直接把书籍踹下去。

    噼里啪啦。

    随着蹬腿动作,略松的锁链高高晃荡地扬起,再落回脚踝处,来来回回,打红白皙的皮肤。

    扶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几秒,季玉泽肩胛微颤,边将饱含着不安等各种复杂情绪送进莲华,边继续道:“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金刚、莲华重遇,击门户两旁,行九九之道。

    愉悦身心。

    突如其来的陌生使得扶月昂起头,捏紧桌沿,深吸一口气,努力适应,她破口而出:“玉奴。”

    “花兵月阵暗交攻,久惯营城一路通。白雪消时还有白,红花落尽更无红。 ”季玉泽极好看的腰微抬、微拱。

    仙山之上,莲华闭、莲华开,金刚出、金刚进,雪浪翻起。

    相得益彰之间,自然生热。

    “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绿树带风翻翠浪,红花冒雨透芳心。”他的汗低落在她的雪地梅花之上。

    空气中飘着的木兰香.欲滴不滴。

    季玉泽微微下垂的眼皮染了汗水,濡湿长睫,抬眸看扶月时,眼尾上扬,勾人心魄。

    两人乌发披散着,不分彼此。

    “月月啊。”银丝从他们唇间拉开,季玉泽轻喘着抚摸她眼角泪痣,轻轻落下一吻,似极为珍惜,“嗯、哈...月月。”

    扶月攥紧桌沿的手指被他温柔地一一掰下来,十指相连。

    烛影摇晃,起伏不定。

    她嗓音暗哑无力,迟是迟了点儿,但还是决定解释一句,不然今晚可能死在这儿。

    以一种难以言说的方式死去。

    “玉奴,你听我说,我还没准备好,暂时不想成婚。”

    似不甚在意地唔了声,季玉泽抬了下身子,再低下,直达。

    救命。扶月眼角泛红,第一次感受到这般,他竟然...竟然...她失控地低呼一声,汗水顺着脖颈流。

    在扶月精疲力尽前一刻,木兰花怒放,香气争先恐后地染遍她全身,季玉泽停了一下。

    他满足地吻了吻她红到不能再红的脸。

    一阵夜风袭来,烛火摇曳了两下,瞬间熄灭,黑暗笼罩着书桌之上的两人。

    翌日。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一轮太阳从天际慢慢地爬上来,将云彩也照得泛起红晕。

    扶月掀开微肿的眼皮,焉焉地坐起来,环视一遍空荡荡的房间,像木头人般地套好鞋子。

    太丢脸了。

    她扶额。

    好歹是在现代跑过八百米、扔过铅球、参加过军训等多项项目的人,昨晚居然体力不支地又晕倒过去。

    身上换了一套粉嫩的新衣裳,不用担心衣服问题,也不知季玉泽从哪儿拿来的,还挺合身。

    洗漱完毕后,扶月力气回来了不少,尽量不去回想昨夜的荒唐。

    可走到房中央时,她视线不可避免地降落到已被收拾妥当、恢复整洁的书桌上,小脸猛一红。

    以后可能都不能再直视书桌了。

    转念想到别的东西,扶月心情跌宕起伏,若以后还这般跟季玉泽纠.缠不清,何时何日才能完成攻略任务回家?

    无论如何,扶月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丝能回家的机会。

    不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在现代的父母,原书里本就没有扶月这号人,在不在大概也无所谓,而父母只有她。

    扶月走得很慢,平日里不用多久就能走到院子中,今日走了好一阵,才出来。

    季玉泽既不在房间,又不在院子,她猜他可能到佛堂念经,或到书房抄写佛经了。

    时辰不早,扶月想回悦梨院。

    才迈出大门一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兰竹院门外的扶媛,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月月。”

    扶月僵着脖子回头。

    季玉泽缓缓踱步出来,平静地注视着她,素来苍白的面容过了一夜后莫名多一丝艳丽,殷红的薄唇有肉眼可见的咬痕。

    这幅姿态太容易叫人误会了,不对,也不是误会。

    扶月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