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从陆父住处出来,陆明珠走到半路才想起北方还有天津码头附近的房子。
没关系,她将来会去首都。
如果去首都,船只肯定停靠在天津码头,到时候再去光顾。
这一停顿,就没忙着买票。
陆明珠先去谢君峣上班的地点,跟他打一声招呼,说去处理他们家在内地的几处房子,顺便找一找女儿红一样的宝藏,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真金白银以支持大哥的粮油生意。
谢君峣脱口而出:“带上金属探测器!”
陆明珠大惊,“你说什么?”
她没听错吧?
“一十多年前就已经有金属探测器的出现了,过去的战争中经常用来探测地雷,还可以用于矿藏探测、工业探测、宝藏探测和刑侦探测,所以发明者被称为金属探测器之父。”谢君峣解释到这儿,兴奋地说:“大哥有,还有好几个,我们去找他要两个带上,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金属探测器进入市场,往往比之前的更先进一点。”
陆明珠捏捏自己的鼻梁,眼睛微闭。
她没研究过金属探测器的历史,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在一十多年前就出现了。
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谢君峣见她如此,以为她累了,起身上前给她揉了揉太阳穴,“需要金属探测器吗?需要的话,我拿两个带上。”
“需要。”陆明珠睁开眼睛,“你工作不忙吗?你陪我去。”
谢君峣毫不犹豫地说:“不忙。”
见陆明珠不信,他笑道:“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出远门。”
“我带十一个保镖。”陆明珠告诉他。
“那就更得陪着你了。”在谢君峣心里,陆明珠可比工作重要多了,送她的礼物也可以等自己回来后再弄。
陆明珠轻轻颔首,“你先跟大哥说一声,得到允许你再和我一起出发。”
谢君峣立刻给大哥打电话。
谢君颢同意了,也应弟弟之求,让他们带上自己买来用的金属探测器。
陆明珠则在思索当中。
陆父知道金属探测器吗?
以他的敏锐程度,不可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可能是他确定原身手里没这玩意儿,所以才对自己离开上海前找出他藏于花园的真金白银和玉雕古玩而感到诧异。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陆明珠和谢君峣买下总共十八张船票,回到家就见陆父派给她的两个心腹保镖带着两个金属探测器和厚厚一沓房契地契过来,据说是美国才上市的金属探测器,还有陆父让他们交给陆明珠的两把勃朗宁及其子弹,以防有人中途变节。
他深知女儿的射击一流,防备心也重。
“既然您有金属探测器,那您为什么不寻找呢?”陆明珠忍不住打电话问陆父。
送走谢君峣后打的电话。
陆父傲然道:“我陆家富可敌国,需要觊觎前房主藏的那点东西?”
“我需要。”陆明珠厚着脸皮道。
这不, 明天就扬帆启程。
听到她的实话实说, 陆父难得停顿了十几秒钟。
十几秒后,陆父开口:“除了咱家的两处老宅子,其他的旧房子里未必就有你想要的东西,很可能会空跑一趟。”
“试试嘛,不试试我怎么甘心啊!”再说,陆明珠明明是奔着处理房产去的。
陆父随她,“早去早回。”
陆明珠答应了。
次日,她带十一个保镖和谢君峣会合。
谢君峣带四个,是她的三分之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车前往码头,等司机把车开回家后,他们十八个人顺利登上辉煌船运公司的豪华游轮。
为了节省时间。
天气渐暖,他们的行李相对比较轻便。
安置好,陆明珠拿出携带的纸笔,坐在船舱书桌前继续写《昆仑剑侠传》。
在她离开香江前,这部小说尚未见报,《刀客》的连环画亦未曾和《刀客》再版书籍一起上市,但陆明珠没有懈怠。
谢君峣本想躺着休息的,见状就睡不着了。
他已看完前面十五万字的内容,坐在陆明珠的床上,眼巴巴地等下文,手里拿着他在知道《刀客》出版后派人买回来的一套书。
《刀客》写得精彩,忍不住再三回味。
陆明珠专注起来便陷入忘我的状态,不受谢君峣的影响。
这部小说计划写八十万字到一百万字。
十五万字,只是渐入佳境。
历经几重磨难,从老头儿手里学得一招半式的李鲲鹏顺利踏入昆仑山脉,意外发现在路上从拐子手里救下后因无处可去而跟着他的小姑娘铃铛竟是御剑门掌门之女。
因为这件救命之恩,李鲲鹏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御剑门,并成为掌门弟子,学到御剑门最高深的武学。
这时,李鲲鹏发现他父亲让他背的书竟然都是御剑门武学典籍。
师父教的,他会背,师父没教的,他也会背,内容艰涩,是修习内功的法门,比御剑门现有的内功心法更上一层楼。
而李承天,并不存在于御剑门。
就在李鲲鹏茫然的时候,半路上遇见的老头儿再次出现,告诉他,李承天是上任掌门的首席弟子,天赋极高,武功极深,本来是下一任御剑门掌门,在争夺掌门之位时为人陷害而落选,从此远走他乡,下落不明。
陆明珠写到李鲲鹏发现李承天是自己的父亲,而杀全村的仇人却没有丝毫线索,在就他害怕全村灾厄是父亲引来的时候,这艘游轮缓缓停靠在上海的码头。
收拾稿件和行李,准备登岸。
两个人带十六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半是外国人,上岸时引来不少人的注意,都对被十六个保镖围在中间的青年、少女感到好奇。
这么大的架势!
在内地,几乎没有出现过。谢君峣态度坦然,陆明珠亦早已习惯,先坐黄包车到国际饭店办理住宿手续,派人将在香江就准备好的礼物给王兴财送去。坑了干爹一把,陆明珠不好意思见他啦!怕他烦。
但毕竟是原身认的干爹,不能失礼。
王兴财一开始确实非常生气且失望,觉得陆明珠重视妻儿胜过自己,亏自己还帮她和陆平安前往上海,虽然怀了一点儿私心想尽快打发他们离开。
但是,等几个儿子拿到分的财产回去后,他渐渐冷静下来。
打听到315万美金在扣除手续费后全部落入长子手中,陆明珠没留一丝一毫,王兴财就知道她在自己跟前鬼话连篇,很诡异地竟然不生气了,一个原因是陆明珠遵守诺言没向妻儿告密,他们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一是小娇妻生气。
林香莲能不气吗?
本以为所有家产都归自己和自己的一双子女,哪知却被王伯晖四兄弟分走一大半,只剩各项产业,少少的资金只够生意上用,再难恢复到之前的挥金如土生活。
她给王兴财使脸色,本以为王兴财会哄着自己,哪知王兴财反而恼了。
他撇下原配撇下四个儿子,带着大半家产回上海,还和林香莲举办婚礼,都是为了林香莲,为了两个孩子,林香莲可倒好,不思感激,反而因为他把家产分给他的四个儿子就生气,这不明摆着是惦记他的财产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才跟他的吗?
岂不是说以前的柔情蜜意全是假的?
对他的崇拜、对他的爱恋、对他的顺从,统统因为他有雄厚的资产?
陆明珠派人送礼上门时,王兴财和林香莲这对老夫少妻还在冷战当中,林香莲仗着自己已是王太太,还有一对儿女,不肯低头,王兴财就更不会低头了,他听保镖说陆明珠来上海处理他们家留在上海的两套老洋房,立刻问:“需要帮忙吗?”
这个保镖是陆父派给陆明珠的,知道陆明珠坑他钱的事情,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满脸堆笑,“要是有您帮忙那就太好了,小姐一定非常高兴。”
王兴财起身道:“我去见明珠。”
保镖忙劝住他:“如何能劳您去见小姐?该小姐和姑爷来拜访您,只是今天刚到上海,没收拾妥当,您明天有时间在府上吗?”
王兴财坐了回去,“有时间,我最近身体不适,请了几日假。”
保镖回到国际饭店向陆明珠如实禀告。
陆明珠诧异极了,“我这个干爹可真是让我感到出乎意料啊!”
“大概分家产之举让他看清新夫人的嘴脸,所以他就不生你的气了。”谢君峣轻而易举地猜透王兴财心思,“明天去不去?”
“去!”陆明珠不能不去。
而且,她想试试能不能薅干爹的羊毛,薅过来投资到大哥的粮油生意,算干爹一股,以免王家在内地的所有产业收归国有后,他手里啥也不剩,晚年难过。
就算王伯晖母子五人不管他,陆明珠也得管他终老, 这就是认干亲的意义所在。
王兴财在小节有亏,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做得一向不错。
能说他是无情无义的渣爹、渣夫、渣男,不能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这就是人性,复杂得很。
次日一早,此次出行一直作朴素打扮的陆明珠和谢君峣在保镖簇拥下登上王家大门,在林香莲不善的眼光中向王兴财请安问好。
王兴财笑容和煦,“明珠,你父亲可好?”
“挺好的,大哥回来后他老人家就格外高兴。”陆明珠主动提起陆长生,“他回来得晚,我爸把家产分完了,他没捞着一毛钱,所幸有个疼他的老太太把私房钱给他,他就收购一家粮油公司做生意,契爷、伯晖大哥、君峣的大哥各投资一股,我和平安合投一股,以期将来内地遇到粮食上的困难时,我们即使远在香江也可以帮上一把。”
听完这番话,王兴财赞赏道:“你们做得不错,咱们国家的粮食确实不够吃,我还记得十年前,中原起灾荒,波及极广,数千万人受灾,数百万人饿死,若能得到你们这些爱国人士的捐助,多少能挽救一些生命。”
“我们就是这么想的。”陆明珠认可他的说法。
停顿一下,她忽闪着一双桃花眼,唇畔带着淡淡的笑意,怂恿王兴财:“干爹,您要不要参一股?您携大半家产回上海就是为了支援国家建设,我们不如您有觉悟,只能在别的地方想办法,所以才有大哥的粮油生意,想把规模搞大一些。”
林香莲脸上变色,“不行!”
剩下财产都是她儿子的,不能再动。
陆明珠瞟了她一眼,“我和干爹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干爹,您可是一家之主,做什么事都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王兴财嗯了一声,“你大哥是什么情况?当年都说他英年早逝,你爹娘并未辩解,时隔一十余年,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听往返于上海和香江两地的朋友说,你大哥回来后并没有正式露面,却是因为落了残疾。”
“我大哥啊,他惨啊!”陆明珠开始她胡编乱造的演讲,“就是怕他一蹶不振,大家共同支持他做生意,免得他胡思乱想。要是我爸还有钱就另说了,可我爸已经把家产分了。”
王兴财唏嘘道:“我看到朋友带来的《香江日报》了,看到上面关于你们家的贡献,你爹娘和你祖父藏得好深,这么多年愣是没露出一点风声,难怪当年那么豪富的陆家竟没有太多的家产分给你那五个兄弟,虽然比我分给你四个哥哥多得多。”
“您的决定呢?您好好考虑,我不急,我还得在上海待一段时间,想把两套洋房给处理掉,得的钱用来支援我大哥。”陆明珠没催王兴财,反而提起自己来上海的目的。
在爱国方面,王兴财倒也痛快,“能凑个百多亿新币,换成美金大概有50万左右。”
其实手里没那么多现金,仅有的现金得用于生意上的周转,但他可以卖掉一些没有发展必要的资产,让自己轻松一些。
他上了年纪,又没人帮忙,没以前那么大的精力。
陆明珠翘起大拇指,“干爹,您大气,我就喜欢您这样干脆利落的作为!”!